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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煖轿落地，大长公主的仆从忙跪下向万离桢行礼，万离桢的仆从也忙向大长公主行礼，一时间大家相对磕头，恰如一场群众喜闻乐见的集体婚礼，简直感人肺腑。

打头的煖轿帷幕被掀开，身着绛红襦裙的临川大长公主在侍女的搀扶下从煖轿内出来，走到万离桢面前先回了一礼，方含笑道：&ldo;卓恒你太多礼了，孤哪里受得起？&rdo;

&ldo;太主可别这么说，简直折煞臣了！&rdo;

临川大长公主一脸亲和：&ldo;卓恒你今日怎会入宫？不是听说你出城了？&rdo;

万离桢眸光一闪：&ldo;太主从哪里听说臣今日要出城的？&rdo;

大长公主神色一滞，不过一瞬便自然地遮掩过去：&ldo;也不是打哪听来的。孤只是看到今日天气甚好，想着卓恒你平时总爱在这种天气出城骑马，故而随便一猜。&rdo;

万离桢了然一笑，点头称是。

&ldo;那么卓恒你进宫所为何事？贵妃娘娘随陛下去了温泉宫，你总不会是为了来看女儿的吧？&rdo;

&ldo;自然不是。臣是听闻皇后娘娘凤体不宁，心中忧虑，所以特意入宫请安。&rdo;万离桢眉头微蹙，&ldo;奈何娘娘的病情似乎颇为……已至不能起身的程度。臣在椒房殿外候了大半个时辰，也未能见上娘娘一面。&rdo;

大长公主闻言神色忧虑：&ldo;竟如此严重？孤还是快些过去守着吧。&rdo;

&ldo;太主能过去，娘娘必然会心怀纾解。有阿母在侧，想来病也会好得快一些。&rdo;

&ldo;承卓恒你吉言。那孤便先行一步了。&rdo;转身便欲重新进入煖轿。

&ldo;太主且慢，臣有一疑惑。&rdo;万离桢不紧不慢道，如鹰鹫一般锐利的眼神射向大长公主煖轿之后的、从头至尾帷幕都不曾掀开的另一乘煖轿，&ldo;敢问太主，这里面坐着的，所为何人？&rdo;

一阵安静。

临川大长公主扯起唇角笑了笑：&ldo;噢，卓恒说那位女神医么？她是孤专程从民间寻来为娘娘诊病的。&rdo;

&ldo;哦？是民间的高人？&rdo;万离桢微微挑眉，淡淡的口吻中掺杂着一丝危险，&ldo;可既然入了宫中便应守宫中的规矩，此情此景还端坐轿中，恐怕不太合适吧？&rdo;

&ldo;卓恒有所不知，这位女神医原是隐居山中不问世事的，孤为了请她已费了好些功夫。本来是希望她能开几帖方子为皇后娘娘调理一下|身子，哪知她应允出山时正好赶上娘娘染疾，孤便立刻带她过来了。&rdo;神色为难地压低了声音，&ldo;这女神医性子最是古怪孤僻，一路上大家都是小心恭顺地伺候着，唯恐惹她不快，便是孤也不曾违逆她的心意。此时她既不愿下来行礼，卓恒便担待一下吧。不然若因此耽搁了娘娘的病情，这个责任你也负不起不是？&rdo;

万离桢笑起来：&ldo;没什么担待不担待的。臣只知道，礼不可废，太主您身份贵重，臣该向您行礼。可您寻来的这位……&rdo;略一思索，&ldo;这位&lso;女神医&rso;，不过一介民女，如何敢在宫中如此托大，见了贵人也无动于衷？简直荒唐！&rdo;

大长公主强笑道：&ldo;可是卓恒……&rdo;

&ldo;太主您身为先帝之妹、陛下姑母，最应通晓礼仪纲常，想必不会犯这样的错误。&rdo;万离桢言辞强势，&ldo;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必然是庶民无知的缘故，还请太主不要再为她多加开脱，免得污了自己的声名。&rdo;

大长公主被他堵得不知如何反应，却见万离桢撂下这一句话后不再看向自己，目光笔直地看向那乘煖轿：&ldo;臣并不是倚仗权势蛮横无理之人，只是礼乃圣人所定，不敢废置。便请这位女神医下来一见，今日之事也就了了。&rdo;

话已至此，大长公主也没有理由再反对。只见她立在原地静默良久，胸口微微起伏，似乎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好不要当场发怒。万离桢也不催促，依旧凝视着煖轿静静等待。

良久，大长公主终于轻声开口：&ldo;史夫人，便请下轿容大司马一观，可好？&rdo;语气十分客气。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便听得一个沙哑的声音传出：&ldo;好。&rdo;婢子掀开帷幕，一个青衣妇人轻纱遮面，从轿中下来。

万离桢神色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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