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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面人,叶木青要是像叶木莲那样,王氏肯定也不会对她和气。偏偏叶木青不急不恼又一口一个婶子,她想发火也发不出来了。她的语气仍有些生硬:&ldo;哟,你这道理讲得还挺溜,我这么大人了,难道不懂这些道理?能怪我吗?你娘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骂,我有啥法子?我要不骂倒显得我认怂了。&rdo;

叶木青也跟着叹了口气道:&ldo;我娘别的还好,就有一样,把我弟弟看得太重,凡事一牵扯到我弟弟,她就开始不管不顾起来。你别跟她一样,婶儿你把东子拉起吧,你瞧他挺俊的一孩子弄得花猫似的。&rdo;

听到叶木青这般说话,又听到她不着痕迹地夸赞自己的儿子,脸色不觉渐渐缓和起来,她伸手拉起东子,轻声训斥道:&ldo;赶紧起来吧,跟只花猫似的。&rdo;

东子被王氏拽了起来,娘儿俩站在一起朝平氏那边望去。平氏这会儿也停歇了,正专骂自家的大闺女呢。

王氏嘴一瞥,脸上现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扯开嗓门嚷道:&ldo;东子,咱回家去,以后可千万别跟那些金贵的少爷玩了,咱惹不起。&rdo;

平氏一听到王氏话里有话,战意再起,跳起来指着王氏骂道:&ldo;你说谁呢?我儿子就是金贵咋地了,吃你家喝你家了?&rdo;

王氏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冷笑道:&ldo;哟,我又没指名道姓说句话还不让说了。&rdo;

眼看着战争又要升级,叶木青无奈地看着平氏道:&ldo;娘,你少说两句吧。&rdo;接着再转向王氏:&ldo;婶儿‐‐‐&rdo;

王氏看了叶木青一眼,拉着东子且走且说:&ldo;行啦,我可不是认怂,我是看在你家三丫头左一声婶右一声婶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真想不到,一个糊涂娘倒养出个明白闺女。&rdo;

王氏拉着儿子昂然离开了,她觉得自己先离开真不是认怂,她真的是看在叶青木的面子上,不得不说,叶木青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台阶下。不然,双方僵持在那儿,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吵架的一方离开了,这架就没法吵下去了,围观者也觉得该散去了。他们中有不少人听到了叶木青的那番话,不由得对这个小丫头另眼相看,但同时也在犯嘀咕,怎么跟以前有点不太一样了。但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也没去多想,便纷纷纷离开了。

叶木青成功地中止了战争,还来不及品味这种成就感,抬眼一看,就见一只鞋子朝她飞来。是她娘平氏扔来的。

平氏跳着脚大声骂道:&ldo;吃里扒外的死妮子,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婶、婶地叫得多亲哪,你干脆跟上人家家里得了……&rdo;

叶木青身子一歪,躲了开去,她正想再去劝劝平氏,就见叶木香不停地朝她使眼色,叶木莲也嚷了一句:&ldo;你有没有眼色啊,哪凉快呆哪儿去,别在这儿碍眼。&rdo;叶木莲说完还对她翻了个无奈的白眼,叶木青这才明白,两人是叫自己别往枪口上撞,有多远躲多远。

时势逼人,叶木青只得找个地方躲了会儿清静。然而,她终究是得回家的。

当黄昏来临,村庄上空炊烟袅袅时,叶木青硬着头皮回了家。

家里晚饭已经做好摆上了,堂屋里的桌子上满满当当地坐满了人,这些人自然都是她的家人,叶家老太太杨氏,叶老头等等,有的她上午已见过,有的还没见过。其他人都还好,唯独她娘平氏对她仍是凶神恶煞的,一副&ldo;你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rdo;的神情。而她弟弟,也是一反常态,对他瞪眼吐舌头,看来这顿晚饭注定不好吃。

第四章饭桌上的众生相

这顿晚饭注定不好吃,简直是个小型的鸿门宴。叶木青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找个不起眼的角落悄悄地坐下,她想尽量不引人注目,最好大家都忽略掉她。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她的屁股还没挨着板凳,就听见平氏阴阳怪气地说道:&ldo;哟,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咋没跟着东子娘上她家吃饭去啊。&rdo;

叶木青见躲不过去,只好说道:&ldo;娘,我也是为了咱家着想,咱们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得太僵不好吧。&rdo;

平氏听到叶青木这番辩解更气了,嗓门更高了:&ldo;呀,你还敢跟老娘讲理,看我不打死你!&rdo;

平氏越说越气,举起筷子头就来敲叶木青的头,幸好被叶木香拦住了。其他人也帮着劝,但平氏仍旧不依不挠,而荣檀也因为叶木青没帮自己而怀恨在心,在一旁起哄架秧子:&ldo;打呀打呀,使劲打。&rdo;

叶木香用目光示意荣檀别乱起哄,荣檀肆无忌惮地朝她翻白眼吐舌头,叶木莲欲言又止,想帮着叶木青说话又怕牵连到自己。

其他人深知平氏的脾气,都是不痛不痒地劝了几句便作罢了。平氏仍在数落个不住口。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座上的叶老头和江氏两人。叶木青也偷偷打量着这两位老人。

叶老头看上去约有六十来岁,由于长年劳作,身躯有些佝偻,脸上皱纹纵横,神色略有些呆滞愁苦。他身边坐的是江氏,江氏显得略年轻些,她长了一张长脸,两只细长眼睛微微向上吊,颧骨略有些高,嘴唇薄削,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看上去十分干净利落。但莫名地却给人一副精明厉害相,感觉十分不好接近。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相由心生是有些道理的,尽管叶木青还不太了解这个奶奶,但心里已经微微有些发怵。

叶老头顿了顿,慢吞吞地发话了:&ldo;三儿媳妇,别、别骂孩子了,吃饭。&rdo;

平氏对这个公公表面上倒显得还算恭敬,当下答道:&ldo;爹,我也不想骂这个死妮子,可是她今天做的事实在太过份了,这胳膊肘子往外拐,要是不管管以后还得了。&rdo;

叶老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他身边的江氏斜了叶木青一眼,不紧不慢地问道:&ldo;木青啊,檀儿说东子打他,他叫你你不肯帮忙是有这回事吗?&rdo;

叶木青只得回答:&ldo;是的,奶。可是我觉得小孩子之间打架吵嘴很正常,他们转眼就忘了,我要上去打不太合适‐‐&rdo;

叶木青的话没说完,就听见江氏冷哼一声截断她的话:&ldo;我就问你是不是不肯给檀儿,你八八六六地给我讲这些道理干啥?你奶我活了这么大年纪用得着你教我做人的道理?&rdo;

叶木青被噎了一下,心说,年纪大可不一定就懂得做人的道理。

叶木青也只在心里说说,嘴上硬生生忍住了,她初来乍到的,什么也不明白,多说多错,只能先沉默,她就杵在那儿不说话。

桌上的人刘刷刷地看着叶木青,叶木青也看着他们。

这桌上坐着除了大人,还有两溜半大孩子。

他们分别是的大房的四个孩子,梅花,梨花,大桐,大杨。三房的两个女孩子小草和小朵。梨花和梅花长得有些像,黑瘦黑瘦的,脸上跟没洗干净似。大桐则是一副粗壮野蛮相,而大杨两眼间距很开,两只眼睛愣愣的,一副呆傻相。大杨此时一脸地不耐烦地敲着桌子,口齿不清地嘟囔道:&ldo;饿,次饭。&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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