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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第1页）

讲道桌前的恶魔术士打量了两人一会儿，失去兴趣似的收回视线。

&ldo;怀疑一切。&rdo;那只有一张嘴巴的人继续讲道，被法阵扩大的声音温和而清晰，在宽大的中殿中回荡。&ldo;先行之人总会遭到质疑和迫害。我相信各位接触过不少地表宗教，他们在权势和利益面前停住脚步，从不会进一步向信徒阐明这世界的真相。&rdo;

&ldo;一切归于对神的信仰，一切归于所谓的善恶。他们的眼睛被蒙蔽，思维被桎梏，仅凭自己的认知去度量世间万物。在面对肤浅的质疑时，各位只需要持续思考，持续怀疑，并发出质问‐‐&rdo;

&ldo;为什么恶魔是&lso;邪恶&rso;的?若说伤人‐‐野兽伤人，人亦伤人。&rdo;

&ldo;为什么要将魔王称呼为&lso;魔王&rso;?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恶魔的权力结构与人相近，这个概念到底何时出现的?&rdo;

&ldo;为什么深渊之底永远都有……且永远只有这么一个异常强大的生命?既然声称魔王不会降临地表，又为何要远征?&rdo;

&ldo;永远不要停止疑问‐‐这世间的常理，真的是&lso;常理&rso;吗?&rdo;

第100章巴格尔摩鲁大人

&ldo;怀特先生，这边请。&rdo;见尼莫一副马上要坐下听讲的架势，弗吉尔连忙低声说道。他把音量控制得足够礼貌，但又能让离他们最近的人们听清。

那位只有嘴巴的讲道者声音十分动听，语调仿佛带有魔力，能让人情不自禁地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尼莫愣住几秒，狠狠咬了口嘴里的沙角梅。伴随着几乎要将人呛出眼泪的酸味，他瞬间回忆起了自己所处的现况。

&ldo;魔法的本源是什么?我们有理由认为……&rdo;讲道的恶魔术士已经彻底无视了他们。

尼莫一只手扯了扯兜帽上沿，争取只让自己露出半张脸。随即他挺直脊背，尽量沉稳地跟着弗吉尔离开大厅。弗吉尔似乎对这里的构造十分熟悉，他贴墙向中殿的左侧走去，直接绕进一个长走廊。尼莫憋了一肚子问题要问，但对方目不斜视地在前面走着，他也顺从地没有开腔。

路过得有几十盏香薰灯后，走廊的两侧终于出现了房门。深色的厚木门上雕刻着两个上下相交的对称圆弧，中间被一道竖线规整地分开。弗吉尔在其中一扇门前停下‐‐和其他房门上相同的印记不同，这扇门的标记正在昏暗的阴影中闪烁着冷冷的荧光。&ldo;您可以住在这里，作为您的&lso;助手&rso;，我会住在侧边的仆役房间。&rdo;

深渊教会的访客房间给人的感觉同样冰冷。里面没有什么古怪的装饰，倒不如说，逼仄的房间内几乎空空如也‐‐只有张搁着书的长木台，外加一张石床。从窄得让人窒息的侧门能瞥到一点仆役房间，里面甚至连张床都没有，只在角落里堆着枯黄的干稻草。

好在足够干净，没有灰尘。

两人都进入房间后，弗吉尔小心地将门从内侧锁上。他掏出画笔，随便在空中涂了几下。本来就缺乏颜色的石室内瞬间变得更加灰暗。随即他从肩膀上拿下一个不太大的布袋，伸手进去掏了半分钟，终于掏出个已经烧得差不多的黄白色蜡烛头，随手掷到木台上。

直到它燃起足足有半米高的细长烛焰，尼莫才意识到那不是普通的蜡烛。

&ldo;我们现在可以自由交流了。&rdo;弗吉尔说道，他取下来脸上怪异的面具，声音依然很轻。&ldo;不过音量越小越好。&rdo;

&ldo;您对这里很熟。&rdo;尼莫拿起木台上那本没有书名的书，借着烛光仔细端详，它的皮质封面上印着和门上一样的符号。

&ldo;是的。&rdo;弗吉尔直率地点头道，&ldo;或许比您想象的还要熟。&rdo;

&ldo;我们什么时候正式行动?&rdo;尼莫摩挲着书封，狠狠舒了口气。他舔舔因为紧张而略微发粘的嘴唇。&ldo;如果信徒们在夜晚活动得比较多，行动时间在白天比较好吧。&rdo;

&ldo;今晚我会出去转转，弄清祭祀提前的原因。&rdo;弗吉尔凝视着烛光。&ldo;事情好像有变，我们得等现况确定后再商议细节。您可以在房间休息到天亮。&rdo;

&ldo;我能今晚去藏书室吗?&rdo;

&ldo;最好不要。您看，离天亮不剩几个小时了。正午左右比较好，到时候绝大部分人会回房休息。最重要的是，深渊主教绝对不会在正午到处闲逛。&rdo;弗吉尔耐心地解释道。

&ldo;深渊主教?……是那位在讲道的人吗?&rdo;

&ldo;深渊教会没有教皇，它由十二位主教轮番管理。&rdo;弗吉尔面色严肃，&ldo;不是刚刚那个讲道人，但您应该也注意到了‐‐这个月的掌权主教是那个戴着纱帽的女人，黑根&iddot;英格拉姆。&rdo;

&ldo;好。&rdo;尼莫爽快地应道，&ldo;那么正午再说。&rdo;

&ldo;我在天亮后不一定能及时赶回来，这样，我给您留个藏书室的路线图。&rdo;弗吉尔拿出一个薄画板，用炭笔迅速描绘起来。&ldo;您可以自己去……您在认路方面没有困难吧?&rdo;

&ldo;我对我的记忆力有自信。&rdo;尼莫小声说。

&ldo;实在对不住。&rdo;弗吉尔叹了口气，不太自在地揉揉鼻子。&ldo;我答应好带您去的。&rdo;

&ldo;不用在意，常有的事。&rdo;尼莫终于放下兜帽，散开的头发蹭得他后颈发痒，他有点不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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