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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第1页）

不是每只骨节蜥蜴都那么好运，只有那么两三只缠着沙团回到地面。成功的几只尾巴尖尖地直指天空，而失败者尾巴蜷成一团，默不作声地掩埋挖坑的痕迹。

艾德里安沉默地旁观着骨节蜥蜴们不知所谓的行动。

怀特二世将同伴得来的沙团聚集起来，又刨了个浅点儿的坑，将沙团逐个扔下去。可它扔到最后时，一只罪恶的手抢下了仅剩的一个沙团。

艾德里安皱着眉头捏开了它，里面包着几块小石块似的东西，重得像金属。

他扯出一条手帕，将那可疑的小石块包起来装进口袋。随即他垂下目光‐‐怀特二世正仰头看着他，眼里满是委屈。似乎是发现对方不打算归还，它丧气地转过身，开始老老实实地掩埋沙团。

&ldo;您的兴趣真奇怪。&rdo;轻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ldo;半夜出来观看恶魔们刨沙子?审判骑士团的爱好都这么有意思吗?&rdo;

艾德里安没回头，只是叹了口气：&ldo;您的兴趣也挺奇怪的，跟踪同伴可不是值得赞赏的行为。&rdo;

&ldo;哎呀，我还以为你要和哪家姑娘约会呢!&rdo;杰西&iddot;狄伦搓了搓手，&ldo;万一是真的，我得来个突然打扰才刺激，你说对吧?&rdo;

&ldo;巴格尔摩鲁呢?&rdo;艾德里安不准备接下那个无聊的话题。

&ldo;睡着了，梦里还尖叫着&lso;别吃我&rso;。&rdo;金发青年耸耸肩膀，&ldo;莱特先生可能给它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rdo;

艾德里安沉思片刻，掏出那块手帕，再次展开：&ldo;不说这个……狄伦，你知道这东西吗?&rdo;

不管这人多么不正经，他的实力和见识掺不了假。

&ldo;种子吧。&rdo;杰西捻起一个，随手抛接起来。&ldo;它们太老了，和死的没什么差别。&rdo;

&ldo;谢谢。&rdo;骑士长点点头，&ldo;我先回去了，您慢慢观赏夜景。&rdo;

他就转移了这么一会儿注意力，骨节蜥蜴们已经跑得一干二净。就连怀特二世也变成了视野中一个白色的小点，正在往村庄的方向狂奔。从轮廓上看，它已经变回了富勒山羊的样子。

&ldo;您拿这些死种子做什么?&rdo;杰西突然发问。

&ldo;那只恶魔的目的性太强，这东西或许和它的目的有关。&rdo;艾德里安平静地答道，&ldo;而我是这支队伍的顾问，我有义务把这个信息告诉队伍的领导者。&rdo;

&ldo;有意义吗?我想我们很快就会离开。骨节蜥蜴不喜欢潮湿的气候，那只恶魔不可能跟我们离开沙漠。&rdo;

&ldo;不会。&rdo;骑士长叹了口气，&ldo;我不认为团长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凯莱布，娜汀夫人的事情……他会插手的。&rdo;

&ldo;这么相信他?&rdo;

&ldo;我相信我自己看人的眼光。&rdo;艾德里安的声音冷了几分，&ldo;如果奥利弗&iddot;拉蒙在这种时候选择漠视，我将重新考虑一下我的决定。&rdo;

如果拉蒙先生选择在对立面的力量面前逃开，在无辜者的鲜血前移开视线。那么他关于尼莫的承诺只能算是一时热血下的宣言，或者出于恋慕的包庇。

而艾德里安只会信任他一次。

&ldo;你看，这就是我想加入的原因。&rdo;无视了艾德里安冷下来的声音，杰西的语气依旧充满兴趣。&ldo;你们总是做这种不可能成功的蠢事，这种热闹看起来格外开心。&rdo;

&ldo;这不是蠢事。&rdo;

&ldo;噢，您肯定不会这么想。您干过完全一样的事情嘛。&rdo;杰西伸出一条胳膊，似乎想要勾上艾德里安的肩膀，结果被利索地挡开。&ldo;您明知道那些老头子会怎样处理，还是执意要揭发那只可怜的恶魔‐‐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不用吃惊，您觉得我会相信外面那套……什么来着，为了功绩不惜引诱挚友堕落的邪恶骑士?&rdo;

&ldo;他们如何处理是他们的事。&rdo;艾德里安加快了步子，好甩开身后的人。&ldo;我该怎么做是我的事，这其中没什么因果关系。&rdo;

&ldo;哪怕您知道结局。&rdo;

&ldo;我不知道结局。&rdo;骑士长停住脚步，&ldo;对于我来说奇迹发生过一次，那么它当然可以发生第二次。&rdo;

&ldo;您真是天真得可爱，如果它没有发生呢?&rdo;

&ldo;那就没有发生吧。&rdo;艾德里安摇摇头，&ldo;您根本不明白，狄伦先生。他人的做法或可能的结局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我想拉蒙先生也是这样‐‐我们只是选择了自己坚信的路。&rdo;

&ldo;这就叫&lso;愚蠢&rso;。&rdo;杰西挑起眉毛。

&ldo;随您怎么想。&rdo;骑士长漫不经心地回答，再次开始向凯莱布村的方向前行。&ldo;我不需要您的理解。&rdo;

这次杰西没有跟上来。

金发青年不再抛接手中的种子，他将它攥住，凝视着艾德里安&iddot;克洛斯逐渐远去的背影。

细嫩的绿色藤条从他的指缝间钻出，缠绕上他的手指。它纤细脆弱，却生机勃勃。杰西松开拳头，那碎石似的种子正躺在他的掌心‐‐而藤条正迅速地收回其中，如同受惊的蜗牛缩回它的壳。

&ldo;那就是愚蠢。&rdo;他朝它叹息道，&ldo;您也这么认为吧，奇迹小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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