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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第1页）

&ldo;谁知道他说没说实话。&rdo;安撇撇嘴，&ldo;我们先去见见梅罗蒂的男朋友吧。&rdo;

最起初听说帕索托图是首领的儿子时，尼莫以为他会像梅罗蒂那样被软禁在家‐‐事实证明，这里的青鸟比文森镇的&ldo;人类&rdo;更加严格。

几只脖子上挂着矿石的青鸟紧跟在他们身后，法阵在空气中悬浮，对着他们的脑袋蓄势待发。杰西的保证果然不太可信‐‐他们确实没有在肉体上受到亏待，精神上就难说了。

青鸟带领他们绕到树后，穿过丛生的蕨类和古怪的大型真菌，进入一条略显阴森的地道。地道门口立着意味不明的骇人雕塑，而墙壁用青灰色的石头砌得严丝合缝，没有任何装饰，带着点不近人情的味道。牢狱般的房间嵌在通道两侧，通道尽头似乎通往地底，被浓稠的黑暗所吞没。尼莫好奇地向尽头方向多看了几眼，差点被身后的青鸟一个推搡撂倒在地上。

他们停在了其中一间囚室前。

瞎了一只眼的健壮青鸟两双翅膀都被铁链绑起，牢牢地拴在石墙上，只有房间顶部的洞口投下些朦胧的光。尽管地底不至于太闷热，但也潮湿得惊人。尼莫很确定自己闻到了伤口溃烂的腥臭。

杰西并没有被法阵指着头。他轻松地倚上石壁，脸上满是看热闹的凉薄笑容。

帕索托图并不是单独待在地牢，他面前站着只更为高大的青鸟。那只自由的青鸟肌肉看上去格外结实，羽毛边缘泛着隐约的流光‐‐此刻它们正微微炸开，看得出它们的主人很是生气。

&ldo;向我发誓。&rdo;更高大的那只的声音低沉，尼莫能从那旋律中分辨出愤怒。

&ldo;我做不到，我爱她，父亲。&rdo;瞎了一只眼的青鸟抬起头。

&ldo;三个月而已。&rdo;头领吼道，&ldo;你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吗?万一你被人类那边捉到，部族肯定会出现动荡，人类会趁虚而入……我以为我们这方面的教训已经足够多了!&rdo;

&ldo;没有阴谋，她不会骗我。&rdo;帕索托图的语气平静，&ldo;梅罗蒂肯定在等我，我不想让她等太久。&rdo;

&ldo;你不觉得恶心吗?她只是只没有羽毛的扁脸怪物，活在愚昧世界的异教徒。好好想想，孩子。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追求这个部族里的任何女孩，没人会对你说不。&rdo;

&ldo;她是独一无二的，父亲。&rdo;帕索托图坚定地说道，仿佛那是世界上唯一的真理。

&ldo;……看来你需要多冷静一段时间。&rdo;头领深深吸了口气。&ldo;如果你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就算你是我的儿子，我也会按规矩办事。&rdo;

&ldo;您是我的父亲，我不想对您说谎。&rdo;帕索托图垂下头。

&ldo;你没有告诉他们吗?&rdo;尼莫忍不住将脸转向杰西。&ldo;……文森镇的事实。&rdo;

&ldo;告诉了呀。&rdo;杰西夸张地耸耸肩，&ldo;分享一个小秘密，人们更爱听我说谎‐‐我说真话的时候，他们半个字都不肯信。&rdo;

&ldo;他们说了什么?&rdo;奥利弗试探地问道。

&ldo;让巴格尔摩鲁翻译，奥利，反正它闲着也是闲着。我有话要问狄伦。&rdo;

&ldo;翻译什么?&rdo;灰鹦鹉的鸟眼里透着茫然，&ldo;刚刚我什么都没听到啊?&rdo;

尼莫猛地看向它，杰西唇角的笑意浓了几分。

&ldo;那不是恶魔的力量吗?&rdo;尼莫悚然道，&ldo;我以为我能听到是因为你‐‐&rdo;

&ldo;这当然不是!这些鸟又没有恶魔的血统……就算他们有，你们人类也不懂人类的所有语言吧。我为什么非得懂他们的话?不对，我听都听不见!&rdo;

一时间，其余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到尼莫身上。尼莫不怎么舒服地瑟缩了下，他不喜欢被这样注视。那些视线虽然不带有什么恶意，但像拳头般猛击着他的胃部。似乎是察觉到了尼莫的不适，奥利弗飞快地将视线转回了帕索托图那边。可安和艾德里安仍然盯着他‐‐后者的神情愈发严肃。

&ldo;听到。翻译。&rdo;杰西兴致勃勃地再次开口，&ldo;真是了不得的本事，我可没料到这个‐‐一个能力凌驾于附身恶魔之上的恶魔术士。或者是别的什么……&rdo;

&ldo;我以为你也能听见。&rdo;尼莫干巴巴地说。

&ldo;噢，您看到啦，我们是用文字交流的。&rdo;杰西直视着他的双眼。&ldo;您得知道，他们的声音在人类的听觉范围之外，我可没那个能耐‐‐&rdo;

&ldo;帕索托图的情况我们大概了解了。&rdo;奥利弗直接打断了杰西的话，&ldo;尼莫，待会儿告诉我们对话内容。我也有话想单独跟狄伦先生说。&rdo;

杰西眉毛挑得高高的，他再次在空气中划出繁复的未知文字。青鸟们转过头，半邀请半胁迫地将三人带向出口方向，仅仅留下奥利弗与杰西两人。一墙之隔的牢笼内，帕索托图正因为伤口而痛苦地低喘，而另一只青鸟已经从房间顶部的洞口飞离，只余下飘落的羽毛。

&ldo;安跟我提过林子里的事情。&rdo;奥利弗的语气依旧礼貌，但带着鲜见的冰冷，他不再对杰西使用敬称。&ldo;不管你哪来的情报……你一直在暗示尼莫&lso;他不是人类&rso;这件事。而你也看到了，他不喜欢这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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