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拉莱涅恩放下笔,换了另一支。他拿起地上的血罐,开始在那颗庞大头骨的周围涂抹法阵。
&ldo;……我不喜欢这样。&rdo;黛丽娅终于出声,&ldo;能够信任他人是非常了不起的能力,我已经丧失了它。您说我们很像,可您还是在等您那位……朋友,不是吗?您信任他。&rdo;
&ldo;本性或许可以改变,但无法彻底抹消。&rdo;
深渊贤者涂画法阵的动作非常流畅。
&ldo;我不打算安慰您,说实话,我甚至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怎么,您是觉得&rso;性格&rso;这种东西有对错可言吗?如果人类的全部按照最为&lso;理想&rso;的性格和行为来行动,那至少对我来说,人类就少了大半观察的价值。&rdo;
随后,那恶魔停顿了几秒。
&ldo;我不信任欧罗瑞。&rdo;他说,&ldo;我和您一样,我不会信任任何人。只是他需要我,如果他从深渊回来,必须需要治疗。如果我不在那里……他会消失。&rdo;
&ldo;而他回来的概率,在现在看来还不是零,那么我必须在那里。&rdo;
黛丽娅的呼吸停了几秒。
&ldo;所以,殿下。在我看来,您就这样继续生活也无所谓。如果结果为先的您一定要介意&lso;信任&rso;和&lso;爱&rso;。那就在考虑&lso;您想要的&rso;结果时,也考虑一下&lso;在意的人想要的&rso;结果,这还不够吗?&rdo;
黛丽娅收好了报告。她吸了口气,微微鞠了一躬。
&ldo;谢谢您,我想我可以换个方向思考一下。&rdo;她说。
&ldo;另外,您也不像这么多话的人,贤者先生。也希望您能……代我谢谢安。&rdo;数秒后,黛丽娅又补了一句。
&ldo;……我不会道歉,因为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rdo;
黛丽娅戳了戳挂在胸口的小绸布袋,小声说道。袋子里的猫胡子动了动。
&ldo;但我保证,猫胡子,下次我会考虑你的心情。&rdo;
蜘蛛探头探脑地从袋口钻出,趴回她的肩膀,轻轻咬了她一口泄愤。一点情绪主动传入她的脑海,仍然带着愤怒,黛丽娅却露出一个微笑。
她揉揉那只漆黑的蜘蛛,走向门扉。
研究室的门外,安舒了口气。
&ldo;都到现在了,你还在在意一个小女孩的心情。&rdo;巴格尔摩鲁不满地嘟囔。&ldo;拉蒙还没回来,怎么现在还没回来呢?&rdo;
&ldo;不止是黛丽娅,我还在意奥尔本的未来。行了行了,把你的鸟嘴拿开‐‐我知道,如果有未来的话。毕竟等奥利弗回来了,我很可能要离开这里,并且不一定能……&rdo;
安止住话头,望向窗外,而后用力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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