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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第1页）

尼莫非常轻地叹了口气，他微微俯下身，用嘴唇触碰对方的额头。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在奥利弗被威瑟斯庞重伤，而他自己陷入那种奇妙的状态中时，&ldo;他&rdo;也曾经这样做过‐‐

不一样。

那次&ldo;他&rdo;的心跳平稳，仿佛在亲吻树木、土地或者风。但现在，他的心脏重重地砸着他的肋骨，仿佛要冲破胸口跳出来。这感觉让他新奇又安心，尼莫犹豫了几秒，又试着吻了吻对方的鼻尖。

他的心跳在加快，血液的温度仿佛高了几度。某种酸涩的液体混入了奔涌的鲜血，啃噬着他的血管。然而它没有造成疼痛，只带来一点晕陶陶的酥麻感。

&ldo;……看来我该敲门的。&rdo;一个声音略带尴尬的女声响起，&ldo;呃……你们需要多久?半个小时?一个小时?&rdo;

尽管太阳已经落山，可黑夜并未完全降临，房间里的一切仍然十分清晰。安倚在门口，正朝这边投来深沉的目光。

&ldo;下次记得把门从里面关好。&rdo;她干巴巴地补了一句。

尼莫僵硬地站起身，大踏步冲向门口。&ldo;奥利在休息，&rdo;他用生硬的嗓音说道，&ldo;我们可以在走廊谈。&rdo;

&ldo;我只是有两件事要报告，看来是我晚来了一步。&rdo;安的声音里多了点笑意，&ldo;先从小事开始‐‐昨天你们不在那阵子，怀特二世跑出去啦。它和其他骨节蜥蜴在外面翻找这种种子。&rdo;她伸出手，有点眼熟的&ldo;小块碎石&rdo;静静躺在女战士满是老茧的掌心。

&ldo;从沙漠地底挖出，埋到浅层。&rdo;她嘟囔道，&ldo;我也想不通它们想干嘛，骨节蜥蜴可种植不了任何植物。这玩意儿也奇怪得很……克洛斯说这是种子，哪有这么重的种子?&rdo;

&ldo;地海兰的种子。&rdo;尼莫迅速确认。

&ldo;……你怎么知道的?&rdo;安挑起眉毛，&ldo;你到底恢复了什么记忆，我真的越来越好奇了‐‐&rdo;

&ldo;不，不是。&rdo;尼莫赶忙否认。&ldo;我和奥利在娜汀小姐那里见过这东西。&rdo;

&ldo;看来这事儿也可以问问她。&rdo;安将种子装入口袋。&ldo;在你俩相亲相爱地消灭咒文虫那段时间，我可是要一个人跑断腿‐‐我连地平线的消息都成功地挖出来一点儿，本来就想顺便打听下，结果硬是没有一个人认得这东西。&rdo;

不远处的走廊拐角传来一声轻响，像是软鞋鞋底猛地擦过木制地板的声音。

&ldo;地平线的消息?该不会是黛比……&rdo;尼莫大概察觉了走廊那边来人的身份，决定暂时不去在意。

&ldo;我当然不会让你俩为难。&rdo;安耸耸肩，&ldo;我只是单纯地偷听了一下而已。娜汀的状态都那样了，讨伐时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机密情报。霍华德家附近可是守着好几个地平线的佣兵‐‐你知道的，怕某些人突然发难‐‐而霍华德又不是什么可爱的委托人，那几位看起来无聊得要晕倒了，除了聊天没事可做。&rdo;

她从鼻孔里嘲讽地喷了喷气。

&ldo;我本来想告诉奥利弗，不过告诉你应该也没区别……地平线打算在清晨出手，戈德温&iddot;洛佩兹会一个人去做这件事。&lso;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和敬意&rso;‐‐啧啧。&rdo;安模仿着不知道地平线哪位佣兵的口气。&ldo;总之如果你们想要帮娜汀女士，时限差不多就这样啦。&rdo;

&ldo;你们要帮她?&rdo;一个嘶哑的声音加入了谈话。

这次这声音来自一个人类，而嘶哑只是来源于使用过度的声带。丽萨拖着软鞋从拐角处站出来，手上还拎着奥利弗昨晚借给她的鞋子。那鞋子看起来被彻底清洗过，鞋底似乎还多了层防磨的皮革。

&ldo;我不是有意要听的，抱歉。&rdo;女老板说道，她看起来十分没精神‐‐她的眼睛还没消肿，眼下的青黑重得吓人，整个人显得惨白而憔悴。&ldo;那可是地平线呀……你们要怎么帮她?&rdo;

&ldo;我们没打算直接和地平线对抗。&rdo;尼莫小心地说道，&ldo;我们只是……有个想法，说不定能帮到她。但成功率不高，所以您最好不要‐‐&rdo;

&ldo;她可能活下来?&rdo;

&ldo;……是有这个可能性……&rdo;

&ldo;可能性&rdo;这个词如同沙漠里的一丝水气，黑暗里的一点点光。她恳求过，怒斥过，她本以为自己再做不了任何事情。这些黑章为什么要帮忙，要怎么帮忙，一切统统变得不再重要。丽萨的脑袋里只剩一个念头‐‐她的确还有一件能做到的事，只有她能做到的事。

&ldo;那带我一起去吧。&rdo;她嘶哑着喉咙说道，&ldo;请你们带上我。&rdo;

&ldo;可是您不是说……&rdo;

&ldo;娜汀有可能活下来。&rdo;女老板抬起脸，眼睛亮得吓人。&ldo;我干不了什么了不得事情……如果能做得到，我真想拿出五年命来让霍华德那老家伙闭嘴。而你们‐‐你们现在说她还有可能活下来!&rdo;

她苍白的脸再次涨红，不是那种血管凸起的愤怒紫红，而是兴奋的血色。

&ldo;去看自己的朋友犯法吗?&rdo;她的嗓门大了起来，&ldo;没错，带我过去。只要有可能性，只要有。我不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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