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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第1页）

她不希望眼看着他们沉没。

&ldo;……安。&rdo;奥利弗直视着她的眼睛，&ldo;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rdo;

尼莫转过头‐‐趁着对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女战士身上，他悄悄打量着奥利弗。

当初奥利弗拽着他在夜晚的森林前行，仿佛就在昨天，又或者在太久之前。那时他们什么都没有，没有目的地，没有方向，甚至连明天要如何活下去都毫无计划。当时他们同样惊慌失措，完全无法料想前面等着他们的是什么‐‐然后他们遇到了安。尽管他们第一次相遇谈不上愉快，可如果没有她，他们或许早就被别的赏金猎人杀死，或者腐朽在牢狱之中。

事到如今，他不认为安是畏惧于他们带来的麻烦。尼莫见过她的眼神，在目送那些天资不错的孩子跟随佣兵团离开的身影时，老帕特里克有过同样的表情。

女战士在认真地为他们担忧。

&ldo;我承认，我做不到完全不在乎。但就我个人来说，我不是为了得到他们的谢意才出手的。&rdo;奥利弗挠挠头，语气小心而郑重。&ldo;我相信尼莫也一样。不舒服是有点，但谈不上失望。&rdo;

他一只手抚上骨剑粗糙的剑柄：&ldo;至少我们改变了一些东西，不是吗?我们确实没有理由继续前进，但是如果我们不在这里，就算我们听说到这件事‐‐&rdo;

&ldo;也会是单纯的&lso;人类抵抗怪物&rso;的故事。&rdo;尼莫接过话茬，&ldo;非常普通，甚至不值得一提，可现在我们知道事实不是那样。&rdo;

这世界比他们所想的要疯狂，但也比他们所想的要温柔。

&ldo;我不知道我今天的决定是否正确，也不清楚我一直以来的做法是否正确。&rdo;奥利弗柔和地看了尼莫一眼，&ldo;可如果只是停留在原地，我也许永远都想不明白。我想要继续，安。&rdo;

&ldo;对我来说哪里都没区别。&rdo;尼莫耸耸肩，别开目光。&ldo;……只要别让我一个人待着，认识陌生人太累啦。&rdo;

&ldo;……好。&rdo;安下定决心似的紧闭双眼，长长舒了口气。&ldo;横竖那只是个建议，团长是你。&rdo;

&ldo;谢谢你。&rdo;奥利弗轻声说道。

尼莫下意识松了口气，随即便为自己的反应感到惊讶。按理来说，他应该比谁都想要早日安定下来。可在黄昏时的战斗中，劈开空间的那一刻。对方的信任与配合，以及瞬间的放松与自由‐‐那感觉让他汗毛倒竖。文森镇镇民的态度，格雷斯青鸟的态度，在那个刹那统统变得不再重要。

他就像尝过一次蜂蜜的人，再也无法在一成不变的苦味中存活。

&ldo;如果每个月最少做一次任务，那我们这个月的任务失败了……是不是还得再找一个?&rdo;尼莫压住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非常现实地问道。

&ldo;嗯，总之先离开这里。&rdo;奥利弗点点头，&ldo;尼莫，你能治疗下艾德里安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今晚就走。&rdo;

&ldo;这次我来挑任务。&rdo;安则是立刻警觉了起来。

尼莫干咳几声。他伸出右手，掌心贴近沉睡的骑士长。黑影绕着他的手指液体般滴落，可它们并没有成功治愈艾德里安&iddot;克洛斯的伤口，甚至恰恰相反‐‐黑影下的皮肤发出嘶嘶的不妙声响，伤口甚至溃烂了几分。尼莫几乎是立刻撤回黑影，沸腾的影子在他指缝间疑惑地滑动。

&ldo;那样可不行。&rdo;杰西跟个甩不掉的橡皮糖似的再次出现。他半蹲在断裂一半的墙头，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而灰鹦鹉正停在他的肩膀上。&ldo;你们力量的属性刚好相反，亲爱的莱特先生，你的治疗只会弄死他。&rdo;

尼莫抬起头，对灰鹦鹉眯起眼睛，后者有点心虚地偏过头去。

杰西从墙头利索地跳下，摸出一张画着法阵的纸页，直接在艾德里安的胸口上方点燃。柔和的白光之下，骑士长的呼吸均匀了些。他的额头还带着些冷汗，但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ldo;……得这样才可以。&rdo;他总结道。

&ldo;狄伦先生，我以为我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了。&rdo;奥利弗瞥了眼那袋子的轮廓，&ldo;看来你的任务也很成功，恭喜。&rdo;

杰西笑嘻嘻地看着他，挑起一边眉毛。

奥利弗叹了口气：&ldo;你确实帮到我们不少，可我们的任务已经失败啦。我想我们这下两清了‐‐&rdo;

&ldo;真的?&rdo;杰西说道，一边的艾德里安挣扎着坐起，狠捏眉心。&ldo;您确认过您的任务了吗?&rdo;

&ldo;事情到了这个地步，&rdo;奥利弗一只手利索地唤出任务光屏，&ldo;我不认为德莱尼先生……会……&rdo;他的声音犹疑起来。

他们的任务后面赫然挂着象征着完成的徽标。

&ldo;您可以明早和委托人确认。&rdo;杰西&iddot;狄伦搁下手中的袋子，把灰鹦鹉轻轻放在沙发上。他低下头，闪烁着柔光的金发顺着脸颊垂落。&ldo;我来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杰西&iddot;狄伦。骗子，窃贼，强盗，流浪占卜师。您可以挑一个喜欢的词儿来定位。&rdo;

&ldo;……好吧。&rdo;奥利弗狠狠抹了把脸，干巴巴地应道。&ldo;如果没有你，我们确实无法完成任务。现在我们不妨敞开直说，你到底想要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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