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冲他磨了磨牙。
&ldo;今早的坏消息。&rdo;她抓抓比奥利弗还短些的栗色头发,看上去有点烦躁。&ldo;祝福祭典的祭品定下了。&rdo;
&ldo;那是什么?&rdo;尼莫小心翼翼地发问。
&ldo;拉德教的节日。需要让大人物抽几个倒霉蛋,&lso;奉献&rso;给神。&rdo;安懒得掩饰讥讽的口气,&ldo;你们猜猜这次谁……算啦,猜个屁,克洛斯那家伙被选做祭品了‐‐见鬼,我早该知道!&rdo;
&ldo;这就是你之前赶时间的原因?&rdo;奥利弗又扔了个水果给安,后者看都没看就啪地接住。
&ldo;没错,到时候整个海拉姆都会陷入狂欢,一年一度的好机会。现在看来考虑到这件事的不止有我们‐‐那个假冒的卡希尔肯定也想到了这点,他果然还是想干掉克洛斯。事情变得麻烦了,我们去把定金退掉吧。等下个季度再参加测试……&rdo;
&ldo;这么说来,他们要处死一个并没有说谎的人?&rdo;奥利弗放下书本。
&ldo;至少克洛斯还有恶魔刻印,你知道旧派因为&lso;渎神&rso;二字处死过多少人吗?&rdo;安扯扯嘴角。
&ldo;可和恶魔交易也未必是自愿的,他不是失去了力量吗?我们就这么退出?&rdo;尼莫皱起眉。
&ldo;不然呢?异端审判所对祭品的看守会更加严格,继续深入会有很多麻烦。退一步说,即使我们能把他带出来,爱德华兹夫人那边还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恶魔控制。艾德里安&iddot;克洛斯死定啦。&rdo;她咬了口水果,恨恨地总结。
&ldo;我们可能是为数不多知道他没有说谎的人。&rdo;奥利弗缓缓说道,&ldo;我……我不太想现在放弃。个人意见,就算我们不出手劫狱,在能力限度内把真相弄清楚也是好的。&rdo;
&ldo;我同意。&rdo;尼莫举起一只手,&ldo;我建议当面问问克洛斯‐‐当然,如果能做到的话。&rdo;
&ldo;我之前就想问,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毛病?&rdo;
&ldo;他可能是无辜的,我不想装作看不见……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安,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rdo;奥利弗的声音十分诚恳。&ldo;这不是要求,你毕竟是我们中最有经验的。如果确实没办法,我们肯定不会勉强。&rdo;
&ldo;我这边很简单,当初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并没有因为怕麻烦而对我视而不见。&rdo;尼莫站起身,扯扯法袍上的皱褶。&ldo;我觉得那种感觉挺好的。如果可能的话,想跟克洛斯先生分享分享。&rdo;
女战士陷入沉默,开始在屋子里反复踱步,面色阴晴不定。在尼莫开始正式考虑午饭菜单的时候,她终于停下了脚步。
&ldo;这样。&rdo;她吸了口气。&ldo;我去见爱德华兹夫人,看能不能多套出来点情报。奥利弗,尼莫,你们确定要趟这趟浑水?&rdo;
&ldo;确定。&rdo;
&ldo;没错。&rdo;
&ldo;那好,接近祭品的办法不是没有。&rdo;她抬起眼,&ldo;被关进地牢深处就可以了。奥利弗,接着昨天的剧本,你去告发尼莫。&rdo;
&ldo;……什么?&rdo;奥利弗脱口而出。
&ldo;克洛斯入狱不足一年,又是失去力量的人类,他们不会把他关在太深的地方。本来我们扮成看守人就能接触到他。但祭品不行,祭品肯定要被关在最底层,接近底层的地方一般都关着恶魔术士‐‐如果有的话‐‐和比较强大的恶魔信徒。现在告诉我,你们还是要去吗?&rdo;
&ldo;我……嗯,有办法再出来吗?&rdo;尼莫捏着水果确认道‐‐他几乎要把它捏成果酱。
&ldo;有,不过比较痛苦。&rdo;安说,&ldo;而且克洛斯未必愿意和你交谈。&rdo;
&ldo;多痛苦?&rdo;
&ldo;不好意思,我没有当恶魔术士或者上级恶魔的经验,不太清楚。但一会儿你可以尝试下,如果受得了,我们再谈下一步。&rdo;
&ldo;试试吧?&rdo;尼莫有点不确定地看向奥利弗。&ldo;我这边没什么问题。&rdo;
&ldo;尼莫自己同意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rdo;奥利弗盯着手里的果核,&ldo;毕竟他听上去要更倒霉点。&rdo;
&ldo;好。&rdo;安点点头,&ldo;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够疯了。你们赢啦,小伙子们。尼莫,过来,把上衣脱掉。&rdo;
尼莫有点尴尬地停在原地,眨了眨眼。
&ldo;……还是说你想在地牢里待一辈子?我得给你画个拉德教的专用避难阵,先说好,真的会很痛。毕竟教廷的魔法向来针对深渊。&rdo;
&ldo;您……您是位女士,这有点……&rdo;
&ldo;我只对比我年长的男性感兴趣。&rdo;安取出绘制法阵的笔,然后从腰包最里头翻出一小瓶银色墨水。&ldo;害羞个屁,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脱就脱。&rdo;
&ldo;我去跟旅店的人谈下床的赔偿。&rdo;奥利弗不太自在地站起身,迅速离开房间。
安冲他的背影高高挑起眉毛,意味深长地哼了声。
然而尼莫并没有感到痛,有点痒倒是真的。为了不让安的疑虑变得更重,他并没有分享这个发现。安在他的背后画了个极为复杂的法阵,得花了整整两个小时‐‐纤细的线条像是熔化的银,法阵如同活物般在他脊背的皮肤上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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