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老者就配合地叹了口气,作依依不舍状看着韩熙林。
这拙劣的一唱一和,看得韩父冷笑不已,&ldo;韦县长,看你说话条理分明,应该还没老糊涂吧?当年小昙的妈妈尸骨未寒,你把她赶出家门,还贴大字报声称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这些事情难道你都忘了?&rdo;
提起旧事,老者不禁老脸通红,沉默片刻,尴尬地挥了挥手,&ldo;那是特殊年代,我也是身不由己……说多了徒增伤感,还是不要再提了。&rdo;
像唱双簧一样,那中年女子继续帮忙解围,&ldo;就是,多少年前的旧事,姐姐人都没了,你们就别老当个事挂在嘴边了‐‐熙林,快来帮小姨扶住你外公,咱们一起回家。&rdo;
说罢,她伸手作势想拉韩熙林的胳膊。
多年不见,没想到韦家人脸皮比以前更厚了。韩熙林闪身避开她,丝毫不掩嫌恶,&ldo;我妈没有姐妹,请你自重。&rdo;
她顿时满面通红,&ldo;你这孩子真没礼貌,我和姐姐都是你外公的孩子,怎么就不是姐妹了?&rdo;
她这番话无耻到极点,韩父都被气笑了,质问道:&ldo;当年小昙被亲戚收留,几年后回老家想收拾些母亲的遗物。你和你妈围着她又打又踢,骂得整条街的人都来围观。那时候怎么不说这话?你们韦家要真有点骨气,就端住了架子别来讨好,那我韩善之还敬你韦县长是条汉子。&rdo;
见其他来扫墓的人开始往这边指指点点,韩熙林怕有人认出萧可,惹来麻烦。趁老者和那女子一脸讪然,说不出话来,直接示意老爹和萧可走人。
那女子想拦又不敢拦,直到他们上了车绝尘而去,才回头埋怨自己拉来助阵的那帮人,&ldo;过来之前我就交待过,务必要把他们父子留住。你们倒好,杵在那儿一声不吭,像什么话!&rdo;
这群人大多是韦家的远亲,听到她的话立即叫冤,&ldo;韦铃,这跟你讲的不一样嘛。你不是说已经同韩家父子缓和了关系,今天想一起吃个饭,怕他们推辞,才叫上大家一起过来。谁知刚才一照面,老韩先损了你一顿,我们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rdo;
被揭了底,韦铃马上不吭声了。这两年来她想方设法,试图接近财大气粗的韩家父子捞点好处,却总是屡试屡败。妆拜访过韩父,被撵出来后她想了每年清明送鲜花这招,还在花束上特地留了地址电话,却从没得到过回复。她在b市没有门路,打听不到韩家人的行踪,只得到公司或者住处蹲点,结果却都是被保安当可疑份子直接轰走,连面都见不到。
某次她打定主意要在韩家公司大闹一通,逼韩熙林不得不露面,谁想保安根本不理会她说了什么,立即报警。她不得不去派出所做了半天笔录,还被责令立即赔偿砸碎的几件摆设。
经过这一次,韦铃不敢再闹腾了。便瞄准了清明这天,拉上被她说服的父亲,又招呼上三亲四戚,试图打亲情牌。没想到韩家父子软硬不吃,当众又给了她一次难堪。
她正咬牙切齿,却听弟弟说道:&ldo;姐,我们在老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何必硬凑到韩家人跟前自讨没趣?照我说,难得过来一趟,他们既然是这个态度,那我们就别再理会。到附近找个地方玩玩,明天再一起回家。&rdo;
他和姐姐不同,觉得自己也算一号人物,没必要为了不知能不能到手的仨瓜俩枣去陪笑讨好别人。这次被姐姐强行拉过来,却被人奚落了一顿,他已十分不满,只是看在亲人情份上才没抱怨。
这话一出口,立即换来一片附合声。
今天在场的人既是亲戚,对韦家那点破事自然了若指掌。他们原本就在奇怪,怎么韦昙自己和娘家老死不相往来,多年之后她的丈夫和儿子却原谅了韦家人。虽有疑惑,但因为听说韩家如今身家比以前更丰厚,抱着大家一起来沾光的念头,才答应过来。到场后却发现所谓和解云云只是韦铃的一面之辞,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拉来助阵的。
如果是别的事,他们或许还会帮忙劝一劝。但韦昙的父亲韦东成当年为了同被扣上走。资派罪名的岳父及妻子划清界限,甚至在妻子不堪批。斗自杀后造谣她出轨偷情,和野男人生下韦昙,还把女儿赶出家门,这就太过份了。连外人都看不下去,动乱结束后,他被调了个闲职,在冷板凳上一直坐到退休。
扪心自问,换作他们自己也不肯认韦东成这个父亲。更遑论韦昙早已去世,她的丈夫儿子更没有资格代表她原谅。见占不了便宜,众人都默不作声,任由韦家人自己去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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