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若是有人动手,都不必多费手脚,一个麻绳直接能将人捆了。月白色身影走至身前,萧亓还在懵着。他看着从前能将他遮挡在身后的人,如却只到眉骨,这一刻里萧亓有些恍惚,就好像故去的那么多年里,自己每一天都在发生着改变,而这个人就停留在了百年前的某个瞬间,再也不曾变过。数不清的蝴蝶翩然而起,散发着幽蓝色的光。旁观这一切的众仙师惊讶之余,视线停在了蝴蝶的翅膀上,其上纹路复杂,与寻常偶尔见得散修不同,只可惜距离太远,遥遥看去只能看见细线穿梭,辨不清上面究竟写了什么。躲在暗处的溥屏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他方才刻意让鹤温谷的众人居于人后,出力甚少,放出的元灵甚至还于林子边缘未进场,回个身都能撞到树上。他不知道这鬼修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看见萧亓第一眼,就察觉到他是当初出现在鹤温谷的少年,虽然身形有变,光线昏暗的夜晚里也难以辨认其容貌,但溥屏的直觉告诉自己,别妄动。如今见到翩然入场的仙尊,溥屏差点哭出来,一旁文长老瞥见溥屏激动的表情时脸上闪过一瞬复杂。晏疏拂开在眼前晃动的一只灵蝶,半掀着眼皮懒懒看着远处乌泱泱一群人,又看了看几步外围着的身形庞大的元灵,低笑一声:“倒是热闹。”萧亓张张嘴想让晏疏别蹚这趟浑水,可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他存了私心,一边怕晏疏因他得罪其他人,从此走到了仙门的对立面,做着违背其初心的事情,一边又贪婪着晏疏对他的偏爱,哪怕这个偏爱是他动了脑筋骗来的,以一个无家可归的少年人身份。萧亓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半低着头眼神晦暗不明。场面静止片刻,众人回过神来又开始蠢蠢欲动。人群中不知哪个出声问:“敢问修士何人,看着不像鬼修。”话音传到出面没有引起对方丝毫反应,那人自顾自地转身,只余一个略有些消瘦的背影。萧亓对上晏疏眼神时,心里说不虚是假的。他怕晏疏的眼神,怕那里面的失望和猜疑,所以刻意撇开目光不与其对视,即便知道逃避没有用。他含糊地说:“我……”周围安静极了,这一个字没压住,声音有些大。话只起了一个头便换得一声轻笑,萧亓一愣,转而看向晏疏。“夜不归宿就算了,以为亮个身份就能逃了做不好桂花糕的罪责?”晏疏这句话不含任何重量,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出去差点把天掀翻了,回到家里长辈只念了一句“胡闹”那样。可萧亓又能清晰感觉到,晏疏是有火气的,只是不当着外人发作。话音带笑,眼底幽深,看得萧亓心底冰凉一片。一句话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稳稳地落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众人先是一愣,紧接着终于明白,这位后到之人是与鬼修同一伙儿的。即是一伙就没必要再客气,绕在周围的元灵又开始蠢蠢欲动。大战一触即发,翩飞的蝴蝶越来越多,几乎绕在在场每一只元灵身侧,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没人将这个东西放在眼里,也没人注意到那些蝴蝶翅膀上的纹路愈发密集。就在这时,萧亓躲闪的眼神突然一定,抓着晏疏就要挡在身后,可惜手落了空。萧亓只来得及看见一只蟒蛇的影子,正吐着信子于晏疏身后仰起头。一种说不出的压迫席卷心头,压得人透不过气。不知哪一刻被蝴蝶遮住了视线,待眼前再清明时,那蟒蛇噗地一声,就如先前的猛兽一样散成了星光又化成更多的蝴蝶。人群中的范沽脚下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四肢无力又沉重,心里某一处空落落的。他双眼死死盯着灵蝶之后,在那里,身着月白色衣衫的人正静默地望向虚无,银色的发丝散落,仿佛不是这个世上的人。蟒蛇是范沽的元灵,散灵的痛苦,他得跟着受。蟒蛇的消散就像是一种信号,凡是靠近的元灵都得了同一个结局,噗噗声不绝于耳,翩飞的蝴蝶越来越多。仙门众人的表情从错愕到恐惧,慌忙想要撤回元灵却已经来不及,被散灵之人,浑身皆是一震,体内的魂元被压成了小小一团盘踞一处,那一刻他们仿佛又变回了普通人。恐惧之后便是绝望,范沽冷冰冰的脑海里几乎已经看见自己被鬼修吸食殆尽的下场。他修行这么久,从未面对这样的情况,哪怕是掌门师尊面前,都未曾如现在这般无力。噹——一声厚重的钟声响在脑海里,飞舞的蝴蝶有一瞬间静止,紧接着一阵大风席卷而来,吹得人和元灵同时东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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