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纸条藏在了进门之人的衣层下,估计柏明钰只是想悄无声息地探寻真假,带着那纸条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无缘无故做了探子。纸条被晏疏抓了个正着,柏明钰有所探知便不再隐藏。又回到了热闹的临水小街,在一处酒肆的二楼,晏疏坐在靠窗一边,给柏明钰倒了一杯酒问:“毕翊仙尊千里迢迢跑到这小地方不知为何事?”酒水缓缓落入杯中,柏明钰垂眼看着这一幕:“谈不上事,听得门下弟子说民间有所异动,出来探查一番。”晏疏想了想点头。两杯酒填满,几道小菜也已经上齐,周围其他桌热热闹闹喧哗着。屋子被气氛烘得很热,四下窗户大开,晏疏胳膊撑在窗沿上,看着外面的熙熙攘攘,眉眼不自觉地放软了。柏明钰端起酒杯看向坐在对面的人,他从未想过这辈子还能和对方这样相对而坐,在太平盛世里。对方看起来还是从前的模样,一双眼睛既温柔又疏离。百年前他很少出现在大众视野里,柏明钰一度以为离宿仙尊此人必定性格古怪,直到后来接触,柏明钰才全然推翻了离宿在自己心中的印象,甚至觉得这样的人确实应该一人独住于高山峻岭中,才能不被尘世惊扰。银色的发丝被风带动着飘到了桌子上,柏明钰的视线落到了桌角,紧接着看见细长的手指卷着发丝放了下去。柏明钰视线又向下落了几分道:“从前不知离宿仙尊竟也会喝酒。”“管奚教的。”晏疏指腹沿着杯口慢慢转圈,笑道,“他那人闲不住,找不到别人玩就非要拖着我,也亏得他,倒是教了我不少东西。”他端起酒杯和柏明钰面前桌子上的碰了一下,看样子倒是有点像敬管奚。柏明钰不只是无所觉还是不介意,跟着喝了一口。桂花酿得酒带着淡淡的花香,闻起来应该不容易醉人,晏疏这才放心地又给自己和柏明钰添了一杯。波纹在杯子荡漾,这句话后二人似乎又没了可聊的,安静的喝着酒,桌子上的菜却没动几筷子。前面是晏疏倒酒,后来就变成了柏明钰。待一壶见底,晏疏有些头晕。但他不上脸,面上看不出一样,身旁又有东西靠着,人虽已飘忽,看起来还挺像千杯不醉。相较于晏疏,柏明钰就显得有些弱。两杯下肚后脸上就开始红,一壶下去连带着脖子也开始红,好在倒酒的手还是稳的,也不知道是意志力惊人,还是只是脸色有反应。第二壶酒还没上桌,晏疏把玩着手里的珠串。柏明钰声音还是那么沉稳,只有在不经意间才能露出一点点情绪,是感慨,也是遗憾。他说:“年幼时总觉得时间很慢,怎么都不过年,连夏虫的鸣叫声都额外绵长。后来修行之路渐深,又觉得时间太快,还没来记得领悟太多东西,就已经年岁过百,再后来故人一个个离开,才发现,时间终究还是太长,留下的只能看着空空如也的身边,连忆往昔之人都难寻一二。”修行之事,越往后越难进益,凡入化境之人,年岁早已过百,饶是晏疏天赋异禀,也是在百年跨过门槛。柏明钰之感慨,晏疏深有体会,只可惜酒杯已空,两人只能相视一笑。二人百年前就不算熟,百年后依旧没多少话,关系没好到去聊“百年你过的怎么样”和“棺材里睡了这么久累不累”,最后还是绕到了秽玡上。“最近秽玡又开始出现了,这事儿你知道吗?”接过小二刚端上来的酒,待店小二走远,柏明钰给晏疏倒满。“明知故问,既然能得到我的消息,不知道我在查什么?”试探被戳破,柏明钰依旧面无表情,毕竟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哪怕没有一身修为,单单是脸皮也该厚得能做鞋底。所以二人一边互相试探,一边再互相戳破,乐此不疲。“其实从去年起,就多了许多不为人知的阵,细细研究发现都与秽玡有关,不单单是鹤温谷,其他门派周围也有所异动。我曾派人私下探查了许久,只查到了一星半点,后来托清安观帮我算了一卦,虽说假托别的名义,目的性并不明确,但卦象看上去也不是很好。目前对秽玡,只能见一个除一个。”酒过三巡,柏明钰已不如先前那样严肃,脸上多了点惆怅和疲倦,之后抬眼看向晏疏,“希望是我杞人忧天。”晏疏低头,拇指在一颗珠子上打转,珠子中缭绕的雾气似乎比从前淡了些许,透出几分清澈来。“我也是醒来后才知道。”晏疏说,“秽玡竟然可以以寄生之法延长人的寿命,你可知这究竟是个例还是一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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