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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止的眸光不由微动,抿着唇抱紧了小哥哥的手臂,极轻地点了点头。
感受到臂间忽然多出来的分量,穆羡鱼的眼中便浸润过些许柔和温然,轻轻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有意浅笑着将话题岔开:&ldo;说起好好活下去,外甥倒是还真有件事要请舅舅指教‐‐舅舅先前可是说好了有法子的。
要是墨止再开花,我究竟得怎么才能不打喷嚏?&rdo;
&ldo;这还不容易?只要憋住了别喘气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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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正耐心地替那株竹笋拂去其上的尘土,闻言便微挑了眉,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穆羡鱼的神色不由微滞,愕然地眨了眨眼睛,终于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ldo;舅舅……&rdo;
&ldo;好了好了,这个给你‐‐吃一颗能管一个月,若是将这一筒吃完了墨止都还没进阶,就叫小青再来找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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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俨然已经没什么耐心再同他打机锋,随意摆了摆手,便从袖子里掏出个精致的竹筒抛了过去。
穆羡鱼探手将竹筒接了过来,好奇地打开一望,便嗅见了一片沁人心脾的糙木清香:&ldo;舅舅怎么连这种东西都有……莫非不止我一个有这毛病么?&rdo;
&ldo;他自己也闻不了花香,你们没见这寺里半朵花都没有吗?&rdo;
林子外头忽然传来了小青不带半点好气的声音。
几人循声望去,便见着先前的小沙弥早已换了个打扮,不知何时长出来的头发乱糟糟束成了个马尾,背后还背了个鼓鼓囊囊的包裹,满脸的不高兴,怎么看都是个打算要离家出走的架势。
穆羡鱼不由无奈轻笑,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背,冲着那只明明一脸泪痕还要赌气的小蛇妖使了个眼色。
墨止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跑过去牵住小青的衣袖轻轻晃了晃,微仰了头认真道:&ldo;小青哥哥,不要生气了‐‐你就和我们一起走,我可以把盆借给你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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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化形样貌本就出众,花妖更是其中翘楚。
迎上那双清亮诚挚的眸子,小青原本一肚子的火气却也半点都发不出来,抿了抿嘴别过头去,半晌才低哼了一声:&ldo;我才不睡盆呢‐‐我们蛇妖是仅次于四圣兽的大妖怪,你当都像你们这些随随便便成精的花妖糙妖一样?&rdo;
墨止的脾气好,被这样冒犯了一句却也不生气,只是坚持着他只是还不知睡盆的好处,不由分说地拉着小青去屋子里看前几日赤风新买回来的上好紫砂盆。
小青虽不情愿,却毕竟挣脱不开墨止的妖力压制,也只得被他扯着一路小跑,心不甘情不愿地往两人下榻的屋子里去了。
望着这两个半大少年快步跑远,穆羡鱼忍不住摇头失笑,无奈缓声道:&ldo;舅舅究竟怎么招惹人家了,怎么就把小青闹得一副遇了负心汉的样子?&rdo;
&ldo;他还小,尚且不通七情六欲,不过是同哪个走得亲近,心里便尤其依赖些罢了‐‐先前是认定了他那条白蛇师姐,后来那白娘子同许仙一见痴情真心相爱,就把他送到了寺里来,却又认准了我不放。
我同他讲了心竹的故事,他便天天帮我在这里守着,恨不得比我还要上心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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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轻笑着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句,顿了片刻才又不紧不慢道:&ldo;我见你把墨止教得不错,不如再多带他一个,尽快给他找个好人家,也免得他见一个便抓一个……&rdo;
&ldo;原来是人家青蛇有意,却碰上了舅舅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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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羡鱼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才事不关己地感叹了一句,却忽然想起自己居然就这么把小家伙推了出去陪着小青。
面色便不由微变,告了句罪就匆匆追了过去:&ldo;墨止,小青‐‐别乱跑,小心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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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着幼时经历的缘故,这个外甥总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淡然模样,仿佛万事都可不萦于怀。
见着那孩子总算显出些火急火燎的背影,住持的眼中便不由多出了几分笑意,望向已渐亮的天色,终于极轻地舒了口气,耐心地抚了抚那颗依然无声无息的竹笋:&ldo;心竹,天已亮了,该醒便醒来罢……什么都不记得也没有关系,就算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我也还在这里守着你,又有什么可怕的呢?&rdo;
虽然不担心小家伙当真被人家稀里糊涂拐走,可毕竟也是连舅舅都奈何不了的人物,穆羡鱼心里难免还是觉着有些没底。
一路招呼着寻了过去,才到了两人下榻的屋子外头,就被小花妖一头扎进了怀里:&ldo;先生,小青哥哥很喜欢我的盆,答应和我们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