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之前,金不戮已做万千准备,却没想撞见小旻后,满身盔甲还是马上碎了一地。
他心里一慌,站立不稳,蹬蹬后退了好几步。
温旻赶忙跃过来,一把搂住他。毫无罅隙地贴近了,把温凉贴成炽热。稀罕又小心地看他,好像在看丢失多年的宝贝:&ldo;阿辽一个人在屋子里天天哭,是不是?&rdo;
金不戮挨打之后,的确没少哭,双目红肿得桃子一般。生怕被温旻看透什么,轻轻地推开他。
可温旻是什么眼神,早看见了他额角的伤:&ldo;这是怎么了?!&rdo;
金不戮道:&ldo;太累了,也不想吃饭。跪着读经,猛一站起来便摔了。&rdo;
温旻将信将疑,认真地端详。
只见金不戮消瘦之外,神色更加哀伤,甚至透着股深深的绝望。
温旻在心中暗暗盘了一遍金家堡内各色人等,谅也没谁敢动他。又不想把阿辽惹毛了,便没有追问,姑且信他是一个人难过极了,自己摔的。
金不戮不想叫他再看。转过身去,掩饰问道:&ldo;今天你看道场?&rdo;
&ldo;不是,只是去看看香够不够。&rdo;
金不戮小声地,却真诚地说:&ldo;谢谢你。&rdo;
温旻觉得他今日异常生分,佯嗔:&ldo;阿辽同我还道谢。&rdo;
金不戮眸光慌乱:&ldo;我……我要去找沈叔叔。&rdo;
&ldo;阿辽找我师父做什么?我可以同去吗?&rdo;
金不戮想了想,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封信:&ldo;我要把这个交给他。&rdo;
≈≈≈
金不戮怀中的信,交到了沈知行手里。
平整的信封,一方素笺。信纸墨色不旧不新,是一年内的痕迹。
信封上几个大字,沈知行不会认错。
棱角尖锐,犀利分明,一笔一划如刀的瘦金体,是顾白独特的字迹。
上写,&ldo;金堡主泰兄亲启&rdo;。
这是顾白交给金泰的信。
是去年,顾白委托金泰将梅尘断剑交给沈知行的信。
信的内容,如去年金不戮在月白楼上所说。梅尘断剑,不必再熔。
因为顾白不要了。
寥寥数语,十分地轻快无所谓。顾白言,剑熔不熔,对他来说已不重要。有个人,却更加需要。
那个人便是沈知行。
一柄断剑,昭示一段断了头的过往。斩断了十多年光阴。
光阴以外,全是留白。
困在那段光阴里的,只有沈知行一人而已。
≈≈≈
沈知行看完信,半晌无语。喉头一动,最后只剩下笑:&ldo;&lso;他&rso;,没来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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