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程经了风雨。失了亲人,折了将,撒过谎,共患难……回首一望,惊涛骇浪打芭蕉。
南宁州出来不过两个多月,却抵二十年。
一眼经年的路上彼此相伴,转眼却要分别。
金不戮咬着嘴唇,肩膀颤抖,双眼泪光闪动。
他垂下眼帘,遮住漩涡般复杂的眸光。
爨莫扬眼中的光,他懂。可他自己胸中的石头,说不出,道不了。一点一点压下,气便憋在胸口。唯有咬紧牙,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最后还是先一揖,掰开爨莫扬的手,头也不回转身入舱了。
来迎接的大汉也冲爨莫扬一揖。抬起头,是一张狰狞的脸。
轮廓是英挺的轮廓。但一只眼睛戴着皮罩,想是已经盲了。半边脸凹凸纵横,疤痕虬结。另半张脸唯有一道刀疤,从脑门至脖颈,随年月泛成灰白。
≈≈≈
疤脸大汉目送爨氏船队逆流西向而去,转身回了船舱。
金不戮正在舱内怔怔地站着,脸色青白。见到他进来,喊了声:&ldo;虎伯。&rdo;双手捂住了脸,缓缓蹲下身去。
不似在爨莫扬面前的天真活泼,也不似在温旻面前的隐忍和戏谑。而今的金不戮,脆弱如一张纸。水淋过,火烤过,一吹便碎。
虎伯狰狞面容浮上慈爱与疼惜,抚着他的后背:&ldo;少爷,你太累了。&rdo;
金不戮示意他打住。过了片刻扬起脸,面色依然苍白,但神情已恢复倔强:&ldo;明年的姑苏论道,讲武试艺小坛,莫扬哥向魔宗下了战书。&rdo;
虎伯道:&ldo;此事已在江湖上广为流传。魔宗到姑苏赴约,正好可借天下豪杰和皇权的手,将其踩在脚下‐‐少爷做得很好。&rdo;
金不戮似被毒蛇咬了一口,浑身轻轻颤抖,话语里带着些恨然:&ldo;哪里好了。&rdo;
虎伯深深看住他,道:&ldo;少爷莫要再多想了。早些休息吧。&rdo;
金不戮问:&ldo;师父是怎么说的?&rdo;
虎伯道:&ldo;方才的话,便是先生说的。&rdo;
他看了看金不戮惨然不信的面色,又道:&ldo;先生还说,少爷还小,如果觉得辛苦,来年便不要去姑苏了。&rdo;
金不戮脸上再次显现出那种不胜风霜的脆弱,和并不协调的决然:&ldo;牺牲已然如此之多,我责无旁贷。怎能说算了就算了……&rdo;
虎伯望了望他,似乎还想说什么。终是叹了口气,离开了。
≈≈≈
小五台山东峰,山门内里不远,有个弟子驿站。
小弟子们的普通信件和包裹,都经此处收发。
驿站里,小七一手抱着个麻皮包裹,另一手举起刚收到的家书,认真读着。
他将信举得很高。自己仰起头,从下往上看。信纸透着光,他的眼中闪着光。喜悦无比。
家书一封关山万里,配得上这份闪着光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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