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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东西理毕,背起,走到门口,车转身子,说:&ldo;瑞平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替我做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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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逢196615(8)
瑞平忙将楼梯的电灯打开,说:&ldo;我做得到一定会做。
&rdo;
娘说:&ldo;火车站你就不要送了。
今天晚上,你就将那条老参放在碗里,碗放在饭镬里,用水蒸四个钟头,用小火,锅里水少了就添一点,碗里自然就会蒸出汁水。
你就捧着这碗参汤,到病房里,送到你的妈妈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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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平说:&ldo;我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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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没有完。
&rdo;娘说,&ldo;这根老参估计能够吊住你妈妈三天。
所以,你在送上参汤的时候,要喊一声妈妈,让她在最后三天中记得她还有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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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平默然。
娘走下最后一格楼梯,在出门的时候,又说:&ldo;你妈妈说,你已经四三天没有喊妈妈了。
&rdo;瑞平闻到了娘身上一股汗馊味。
这两天,娘没有洗过澡,没有换过衣服。
瑞平搬过一张方凳,一个整夜坐在厨房里。
厨房里很久没有灯光了,除了小妹给他带来的饭,瑞平经常不是吃一碗阳春面,就是在食堂胡乱对付一顿。
他最后一次在厨房里,还是蒸霉干菜的时候。
现在,他看着如同十来颗豌豆一样的蓝色的小火,舔着锅底。
他反复问着自己:&ldo;我能喊一声妈妈吗?一个红卫兵能喊地主分子一声妈妈吗?&rdo;
生逢1966第四部分
生逢196616(1)
妈妈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