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在停车场里我就听见你的脚步声。&rdo;陈濯平静地说:&ldo;所以提前屏住了呼吸。&rdo;
从头到尾,陈濯都没有被迷昏,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被陆少珩半拖半抱地带上了车,一路上来到海边,也是清醒着被他捆成这副模样。
&ldo;有意思。&rdo;陆少珩笑了笑,起身退开。
&ldo;为什么把我带来这里?&rdo;陈濯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依旧沉稳,如果不是浑身上下一片狼藉,和不久前在颁奖礼上发言时没什么两样。
&ldo;我们已经彻底结束了。&rdo;陈濯强调了一遍这个事实,&ldo;不该再有任何牵扯。&rdo;
陆少珩没有回答,而是翻身坐在床边,抱膝看着平静的海面。自从陈濯叫破他的身份之后,他就主动和他拉开了距离,不见方才的越界和嚣张。
&ldo;对呀,为什么呢。你不觉得,这里是一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么?&rdo;他望着海上的那轮圆月,低声重复了一句,随后又粲然一笑,对陈濯说:&ldo;你知道吗,这艘船这片海,原本是为另一个人准备的。&rdo;
只是现在事情变得简单了许多,用不着这么麻烦了。
游艇停在离岸很远的地方,四周没有往来船只,安静地让人心里发毛,陆少珩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大正常,但陈濯却没有表现出一点点恐惧,他像是之前无数次放任陆少珩胡作非为一样,纵容中带着点调侃。
&ldo;所以你要先杀了我再扔进海里吗?&rdo;
&ldo;你觉得我不会这么做是吗?&rdo;陆少珩从中听出了挑衅。
陈濯像是鼓励小男孩的恶作剧一般,说:&ldo;倒是可以试试。&rdo;
陈濯的话音落下,回应他的,是一种尖锐的触感。一个冰凉凉的东西先是抵住他的喉结,接着一路往下,挑开了他斑驳的衣领。
陈濯猜测,此时在他的身体上游走的,应该是小刀或者是匕首之类的凶器。
&ldo;看到网上的新闻了么,和张路羽有关。&rdo;陈濯并不担心他这一刀会不会捅穿自己的心脏,好整以暇地问。
&ldo;听说过。&rdo;陆少珩答了这三个字之后,就不再往下说了。他的分寸感极佳地,刀尖一点一点挑掉了陈濯衬衫上的扣子,却没有划破他的皮肤。
纽扣从布料上掉落,弹到了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ldo;人人都说我要和张路羽结婚了。&rdo;被人用刀抵着胸口,陈濯的呼吸却未曾改变,口中依旧在谈着无关紧要的问题:&ldo;你觉得是真的么?&rdo;
冰冷的刀尖在陈濯的皮肤上一顿,很快就撤去,取而代之的是滚烫的唇舌。陆少珩倾身咬住陈濯的喉结,舌尖沿着方才刀尖划过的路径,向下游移。
&ldo;陆少珩,你敢承认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吗?&rdo;陈濯呼吸一窒,变得咄咄逼人:&ldo;你敢承认你接受不了我要结婚的消息,根本做不到潇洒祝福吗?&rdo;
&ldo;住嘴。&rdo;陆少珩抬头横了他一眼,继续将头埋了下去,含混不清地说:&ldo;陈导怎么有这么多话要说?是我服务地不够周到吗?&rdo;
陈濯屏住呼吸,步步追问:&ldo;你为什么不敢问?&rdo;
这一连串逼问并没能击碎陆少珩的防备,也没有让他泄露出一星半点的真心话,反倒激起了他的一身反骨。陆少珩一不做二不休,翻身上床,毫无准备地往陈濯的身上坐了下去。
他和陈濯同时发出了一声闷哼。
也许是太疼了,他像是寻找安慰一样,缩进陈濯的怀里,但力度没有缩减半分,依旧又凶又狠。
&ldo;你和张路羽…是真是假都与我无关。&rdo;陆少珩不堪忍受,将脸埋进陈濯的颈窝,轻声道:&ldo;就算是真又怎么样,今晚是我强迫你的,不是你的错。&rdo;
浓重血腥气在船舱中弥漫开,陈濯知道来自何处,这次博弈又是陈濯输了,他不忍心再逼他。
&ldo;陆少珩,松开我。&rdo;陈濯轻轻喊了一声陆少珩的名字,略微偏过头,嘴唇几乎要触碰到他的脸颊,像是要和他接吻。
陆少珩没有给自己留下妄想的空间,抬起头,和陈濯拉开了距离,缓缓吐出憋在胸口的那缕气,&ldo;这里是海中央,就算我松开你,你也哪儿都去不了。&rdo;
&ldo;我知道。&rdo;陈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陆少珩的方向,&ldo;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rdo;
陆少珩报以一声嗤笑,表示并不相信。
&ldo;陈濯,我要走了,过了今晚,我应该是见不到你了。&rdo;陆少珩直起身子,就着月光,细细描摹着眼前的人。陈濯长得可真好,这张脸不管看上多少次,都会像初见时心动。
&ldo;其实我早就该走的。&rdo;陆少珩说道,但他还想亲眼再见一次陈濯站在领奖台上光芒万丈的模样,于是就等到了今天。
但人就是这样,永远不知道满足,一个心愿得偿,又想得到更多。
陆少珩轻声说:&ldo;所以不要怪我把你带来这里。&rdo;
&ldo;你要去哪里?&rdo;陈濯看不见陆少珩的表情,但这几句话,让他的心里涌起了一种极度的不安。
&ldo;临走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吧。&rdo;陆少珩没有回答他自己将会去向何方,而是自顾自地往下说:&ldo;我妈妈不是死于意外,她是被人推下船才溺水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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