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大姐个头也不矮,因为太过圆润,所以显不高。五官倒是周正,就是双下巴比较夺目。眉宇间也没太多戾气,小眯眼十分明亮有神。
&ldo;哪来的脏瘦猴?&rdo;皮大姐咬一口黄瓜,围着她打量。
&ldo;我……&rdo;蔡换儿陪着笑脸欲答疑解惑。
&ldo;哦,我知道了。&rdo;皮大姐却敛容截断她的话:&ldo;今早我才跟大当家的提起厨房正好缺个打杂的下手,没想到这么快就给找来了?&rdo;
蔡换儿心里在纠正:我是来当压寨夫人的!
&ldo;我的乖乖,就给我找这么一个风吹吹就倒的小乞丐?&rdo;皮大姐还不乐意了,她三口两口啃完黄瓜,把袖子一掳:&ldo;我找大当家的去。&rdo;
说完,风风火火去了,把个蔡换儿留在原地傻眼。
怎么回事?没人肯接收她?现在怎么办?
&ldo;嘘嘘&rdo;廊角探出个小毛头冲着茫然无措的蔡换儿呶嘴。
&ldo;叫我?&rdo;蔡换儿迷惑指指自己。
小毛头缩回头,一闪没。
蔡换儿正抬脚要跟去,又是一阵急促的&lso;噔噔噔&rso;脚步由远及近。
圆润的皮大姐阴沉着胖脸回来的很快。
&ldo;哎哟,看你这一身又脏又臭,阴沟里钻出来的?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洗干净喽。&rdo;
&ldo;是,皮大姐。&rdo;蔡换儿也正巴不得痛快洗个澡呢。
热水很快烧好,坐进浴桶里,蔡换儿眯起眼睛的发出陶醉声:&ldo;太舒服了!&rdo;
先洗头,我搓我拧!再抓一抓,头皮就着热水,好好按摩下。
再洗身上,再搓再挠最后猛刷。
洗澡水从最开始的清澈,一层一层染成黑色。
后厨廊下。
皮大姐叉着腰坐在石墩上。另有两个年纪稍长的布衣粗服妇人小声问:&ldo;真是大当家从山下捡来的逃难丫头?&rdo;
&ldo;是真的。&rdo;皮大姐鼻出冷气:&ldo;把我后厨当什么了?什么小鱼小虾就往这里塞。气死我了!&rdo;
颧骨高那个妇人却笑劝:&ldo;皮大姐,这不正好,添个使唤丫头,咱们也轻松不是?&rdo;
&ldo;哟,陈嫂子,你是没看到啊。那丫头……&rdo;皮大姐转头想找个衬托物比喻一下,猛然看到廊下闪闪躲躲的小毛头,立马一指:&ldo;也就比小癞毛高半个头。也是瘦不拉叽的,别说使唤,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rdo;
小癞毛低头对着手指,露出头上坑洼洼的癞疮。
另一个腰围粗壮的妇人看一眼小毛头,就愁:&ldo;可是大当家的都发话了,也不好回绝啊。&rdo;
皮大姐握着小胖手:&ldo;得想个办法让大当家的收回成命,不要什么废物点心都丢到我们后厨来。真是的,没帮上忙,反而碍手碍脚的。&rdo;
比如说那个默默抠手指的小癞毛。
洗漱一新,又扎紧皮大姐送来的,据说是她年轻时的旧衣衫。蔡换儿十分满足,觉得洗去了好几层泥垢,现在身轻如燕。
&ldo;我的乖乖,这水咋这么黑呢?&rdo;看到浴桶的水,两个帮忙的妇人都砸舌了。
&ldo;这是几百年没洗澡了吧?&rdo;
&ldo;看着身上没几两肉,怕是搓下几层皮了!&rdo;
&ldo;哈哈哈。&rdo;
后厨的桌上,有菜有肉有汤有米饭。蔡换儿从进来起就双眼放光,跟皮大姐说了两句客套话就狼吞虎咽往嘴里扒饭。
&ldo;慢点慢点!&rdo;皮大姐赶紧劝:&ldo;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rdo;
&ldo;呜呜,好次!&rdo;蔡换儿嘴里包了一口肉,夸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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