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缺氧的感觉让我的面色苍白,嘴唇苍白,整个人都苍白如纸。我死死的咬着唇,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唇边的痛感已经失去麻痹神经的作用……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现在是我真实的容貌……
那个三百年前的容貌……
孙悟空进入牢房,看到那抹白色身影的瞬间,虽只扫了一眼,却已记起全部。
他身形猛地一震,心中顿时掀起了一股巨浪,却又好似被压上了块巨大的磐石,直直地把所有翻滚的情绪都压牢压死。唯有僵硬在那里,默默地捏住拳头,用以稳住自己的心境。
整整三百年了,他从未想过,竟还会有再见的一天,更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狭路相逢。
唐朝诗人李商隐的《残雪》中曾有一句:旭日开晴色,寒空失素尘。
他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
原来,她的名字叫做白素尘……
此时此刻,牢房中只点着几根微弱的火烛,显得整个土牢昏暗而逼仄。让在场的每个人无形中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假八戒嘴角轻轻弯起,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孙悟空所有的情绪变化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无论是肢体上,还是面容上,或是眼神中……
随着&ldo;呵呵&rdo;两字响起,终于打破了沉默的昏暗。声音听起来虽有些虚无的感觉,可这两字我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六耳猕猴在提醒我什么!
是啊!面对孙悟空,首先我不能自乱了阵脚!
&ldo;素尘……&rdo;乔灵儿的声音也不约而同钻进我的耳朵,声音暧昧,还带有一丝颤动,搞得我神经紧张,血压一下子飙升上来!
只有孙悟空一直沉默不语。我不敢转身去看,只是心里暗暗猜测着孙悟空现在的表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又会怎么做?虽有诸多疑问,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怎样把戏演好。
乔灵儿见我半天不曾言语,急不可耐地奔过来。又温柔地喊了一声:&ldo;素尘。&rdo;
我忍不住头皮发麻,可也顾不得太多,只好硬着头皮把早已僵直的身体硬转过来,面上盈满了假笑,故作感动道:&ldo;灵儿,你终于来了!&rdo;
乔灵儿真情流露,含着泪轻轻点头。可我却没有真情,好吧,演戏谁不会似的,就算不是班科出生,多多少少也像模像样罢。
于是,我又开始酝酿眼泪:&ldo;我还以为临死前不会再见到你了!&rdo;还是哭不出来,灵儿的泪倒是&ot;哗&ot;地一声落了下来:&ldo;素尘,我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我。&rdo;
额,他该不会以为我是为了替他报仇所以杀了吴恶霸吧?这误会可就大了……
我只好低下了头,免得被看穿谎言,哭诉着:&ldo;灵儿,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我时常惦记你。明天,明天,我们就要见面了,从此以后再也不分开!&rdo;
洋葱!我需要洋葱!不然我真哭不出来啊!
乔灵儿嘴唇颤抖着,伸手抚摸上我的脸庞:&ldo;素尘,我并没有死!站在你面前的就是灵儿本身,不是鬼魂,不要误会。&rdo;我有些不自在的躲过他覆在我脸上的手,半晌才想到下句:&ldo;这么说,我们又要分离了!&rdo;
泪水再次滚过灵儿的面颊,他大声道:&ldo;素尘,我不会让你死的!&rdo;
我轻轻摇了摇头,又使劲的眨了眨眼,这才挤下了两滴眼泪:&ldo;没用了,县官已判了我斩首,明天行刑。&rdo;
灵儿见我也伤心落泪,他隐忍的情绪终于崩塌,放声大哭着对我表白道:&ldo;素尘,我爱你!&rdo;
&ldo;我也……&rdo;我咽了口吐沫,本想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可后半截子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我可学不来白莲花的深情,&ldo;爱&rdo;这个字眼我只想对我真正爱的人说。
于是我只能含糊过去:&ldo;我知道,要是我俩真有缘分,但愿来生能在一起!&rdo;
☆、情最动人
第二十七章
孙悟空在我们身后默默旁观,听到这里,喉咙隐隐泛起几分苦涩来……仿佛一直寻找的东西就在眼前,却突然不想再去看的样子,这与他三百年前印像中的女子产生了些许不同。
曾经那个双眼对他放出崇拜光芒的丫头,现在满眼只有乔灵儿,半点也看不到他的存在。于是,孙悟空不确定了,白素尘究竟是不是她?究竟是不是当初他那朋友呢?
而假八戒怔怔地看着这一切,脸上烙下了一片不明的阴影儿,有些困惑,还有一些怒意。
俄顷,乔灵儿与我停止了话别,对孙悟空和六耳猕猴勉强笑了笑:&ldo;我们走吧。&rdo;
孙悟空二人点点头,那一抹余光就那样晾在眼角,一步步迈开,面目一点点斑驳,最后只留下牢中一两点零星的烛光。
三人向乔家庄的方向走去。乔灵儿默默地走着,孙悟空问他准备怎么办?灵儿摇了摇头说他也不知道。孙悟空轻轻叹了口气,一双黄眉只是皱着,酝酿了会才问道:&ldo;这就叫爱情是吗?&rdo;乔灵儿坚定地点了点头。
孙悟空好像想了什么似的,猛地停下脚步,转眼望着面前的灵儿,又偏头看了看一旁的八戒,说出了一个红尘世外的浮屠不该说的言语:&ldo;学艺的时候,师父谆谆教导要摒弃七情六欲,入佛门后更是五蕴皆空,一直认为情乃世间大害。可今天我明白了,原来它是世间最动人的东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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