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那滩血在雨水冲不到的地方，清洗肯定会留下痕迹。

&ldo;销赃&rdo;是门技术活，销因和销果，二者取其一。

张良最后，选择了&ldo;因&rdo;。

这滩血的因是西门厌，他便做个手脚，把因换成他。

张开地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道：&ldo;这里没有旁人，你不用再隐瞒。

&rdo;

张良没有说话，他不清楚张开地是看出了什么破绽，还是纯粹的试探。

张开地见他沉默，道出推断的依据：&ldo;你骗得过姬无夜，却骗不过我。

昨晚，你衣服被打湿的程度很不正常。

别告诉我，你出来开个门，片刻便湿成那样。

&rdo;

张良一震，随后难堪地垂下头，沉默了许久，道：&ldo;什么都瞒不过祖父&rdo;

张开地见他果然有隐瞒，便接着道：&ldo;我是你的祖父，自然会帮你，否则昨晚也不会把姬无夜痛斥而走。

你坦白跟我说，那人是谁?&rdo;

张良摇头，攥着被子的手越发用力，&ldo;子房不能说。

&rdo;

张开地动了怒，&ldo;他险些给相府带来灭顶之灾，究竟是谁!&rdo;

张良咬破了嘴唇，反驳他的想法，道：&ldo;带来灭顶之灾的不是他，是姬无夜。

姬无夜处心积虑想除掉我们，那人只是一个借口!&rdo;

张开地一愣，问：&ldo;何以见得?&rdo;

&ldo;昨夜，姬无夜亲口说，他没找到凶手的行踪，那他何以直奔相府?&rdo;张良手掌上缠了纱布，攥起来的时候，掌心的指甲血印又裂开了，血液透过布料渗出来。

&ldo;只有两种可能，一，相府有他的细作，一有风吹草动，不论是否跟凶案有关，都会第一时间禀报他。

二，他早对相府持有祸心，只要有祸事发生，不论是否与我们有关，他都想方设法往这里泼脏水。

&rdo;

张开地的脸色沉下来，张良的一席话在他胸口转了好几圈，眼角的皱纹往皮里陷了几分，&ldo;依你看，他现在，是哪种可能?&rdo;

张良垂下的睫羽颤了颤，道：&ldo;都有。

&rdo;

张开地沉思了半晌，徐徐起身，踱步到窗边，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道：&ldo;子房，有勇有谋，我没看走眼。

&rdo;

张良冷不丁怔住，&ldo;祖父?&rdo;

&ldo;你的掌心被指甲抠出血窝，如此失常，昨夜定然发生了什么恶事。

然则在姬无夜面前，你却能不动声色，勾销他的疑心，此乃勇。

姬无夜的确视我为眼中钉，包藏祸心人人皆知。

不过，细作一事，我确实没想到。

你能看到这一步，委实不容易，此乃谋。

&rdo;

张良脸上的茫然逐渐浓烈，他本以为张开地会斥责他的隐瞒，一来二去反倒开始夸奖，他十分看不透，只跟着答：&ldo;祖父过奖。

&rdo;

张开地对着窗外的悠然美景，怅然叹了口气，道：&ldo;祖父老了!很多事情看不透，要你帮忙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