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不是找你借钱,想请你去和胡子求个情,一百块大洋砸锅卖铁我也凑不够。&rdo;彭寡妇央求道。
&ldo;说票(去和绺子当家的讨论如何赎出人),难啊!&rdo;廖善人为难的样子,继而解释说,&ldo;绑你儿子的绺子,大柜是有名的赵老狠,一对看瓜的眼睛,见人连眼睁都不睁。听说他爹替别人找他说情都不好使,何况我呀。&rdo;
&ldo;救救我们孤儿寡母吧!&rdo;彭寡妇差点没给廖善人跪下,泪涟涟道,&ldo;我没钱,还有个身子,你不嫌,以后你愿咋地就咋地。&rdo;
一道目光凝滞在一块蓝色补丁处,那儿高高隆起,男人因激动而喘嘘,说:&ldo;明早我就去找赵老狠,小项(送给土匪的礼物)大项(全部赎金)我包了……今晚你给我留门。&rdo;
&ldo;今晚不行,我身子没利索。&rdo;
&ldo;你,想死我啦。&rdo;
&ldo;咋急也得干净,再说往后咱俩的日子还长着呢。&rdo;她说。
两天后,廖善人卖掉仅有的半垧地和三间土平房,带钱去找胡子赵老狠,领回彭寡妇的儿子。母子团聚的那天晚上,夜半廖善人敲彭寡妇的门。
&ldo;进来吧,孩子刚睡。&rdo;女人端着灯把廖善人迎进屋后,随后插牢门闩。里屋的情景,使廖善人倒吸口凉气,一张熟悉的面孔怒视着他。
&ldo;二爷,你怎么在这儿?&rdo;廖善人仗着胆子问。
胡子二柜冷笑几声后,说:&ldo;彭家的女人是我的蛐蛐儿(亲戚)。&rdo;
&ldo;你们什么亲戚?&rdo;
&ldo;我是这个孩子的亲爹。&rdo;二柜手伸向腰间。
&ldo;天妈呀!&rdo;廖善人吓得哆嗦起来,目光转向彭寡妇,从她的表情中得到证实。
若干年前,彭寡妇与阳痿不举的丈夫结婚后,暗地和一个长工偷情,这个长工因偷了东家的二升芝麻,跑到山上当了胡子,并当上二柜。
那天,明为善人暗为土匪的廖善人,到赵老狠绺子,接待他的是二柜。
&ldo;二爷,我村有个财神,你们请不请?&rdo;
&ldo;当然请,你要几码?&rdo;
&ldo;这次我一成都不要。&rdo;
&ldo;你为报仇?&rdo;
&ldo;这个我不便相告。&rdo;廖善人不肯说其原因,胡子二柜也没深问。
一桩绑票的计划就算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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