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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谅着自己就去开那红木匣子。
姑爸人粗心细,连开匣子的钥匙也交给了她。
司猗纹用那把火柴大的小钥匙捅开锁,发现匣子里只有庄老太太的两块寿山石名章和一枚银顶针,并没有什么金戒镏。
匣子里的东西使她少了羞愧,羞愧变成了气急败坏,她决定把那匣子给姑爸扔回去。
她恼怒着自己的斤斤计较,又恼怒着姑爸的狡黠,托起匣子便走。
她当着姑爸打开匣子说:&ldo;我能忍受你们庄家的穷日子,我忍受不了别人对我的奚落。
赶明儿你当家算了,让老妈子找你要米面,让送煤的送水的找你要账。
&rdo;
姑爸坐在近门,脸又涨红了。
受了奚落的司猗纹脸却很白:&ldo;你就真那么糊涂?&rdo;她问姑爸。
姑爸&ldo;糊涂&rdo;着脸更红。
&ldo;装的。
&rdo;司猗纹说,&ldo;糊涂,怎么不把老太太的金戒镏当铜钱捧给我?&rdo;
&ldo;什么金戒镏?&rdo;姑爸第一次表现出些惊异。
&ldo;老太太的金戒镏,落在你手里的金戒镏。
&rdo;司猗纹说。
涨红着脸的姑爸,两腮也明显地垂下来。
她微闭起眼睛开始养神。
这是一个不准备再回答问题的表示。
司猗纹最熟悉这种表示,每逢这时她便想出人间许多对这表示的形容。
但这形容都有一种人身攻击的味道,比如&ldo;耍&rdo;,&ldo;耍了&rdo;。
把&ldo;耍&rdo;用在小姑身上她又有些不忍心。
她扔下姑爸,不自主地打量起她的房间,判断那东西的藏身之处。
一件胖而矮的老式立柜,柜顶上两个飞毛奓翅的皮箱,一架有些走形的槟榔木梳妆台,似乎都有可能是那戒镏的藏身之处。
她打量一阵,从姑爸房里走出来,心中最怨恨的还是生下她丈夫和这个小姑子的庄老太太。
至于小姑子,由她去吧。
她原谅了她,&ldo;耍&rdo;还是不能给她。
现在司猗纹眼前是那把鸡毛掸子,她努力回忆着掸子是什么时候戳在窗台上的。
她佩服姑爸的智慧,又暗自埋怨自己没眼力,虽然她整天骂着别人没眼力。
也许眼力对于人,永远是人的一个望尘莫及。
最有眼力的人受骗都是被最没眼力的人把个&ldo;骗&rdo;扔在了你眼前。
或者想骗人的人大都把那些骗人的好戏拿到你眼前去演。
原来正常中都有不正常,不正常之中才满是正常。
司猗纹只懂得盯住姑爸那些大柜、破皮箱,却放过了戳在眼前的那把掸子。
早知那里的典故,叫它们叶落归根也比让姑爸疯疯癫癫地撒在当院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