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别太挂怀,”蓝火宽慰主子,“有缘分一定能再碰见,何必急于一时呢。”主仆二人往外走,听了这话,韩雪为只是笑笑,一把折扇横在胸前,“大启真是物阜民丰,人也妙,比南昭有意思。”蓝火笑道:“公子觉得谁有意思?您说的哪位妙人?”“是啊,”韩雪为垂下眼睛,想了想刚才贺云沉的身影,弯起嘴角,“很少有人能甩开你,蓝火。”“那是小的不熟这大启的小街小巷,”蓝火不服气,“若是再给小的半天时间,不,几个时辰,一定不会让他跑了。”韩雪为摩挲着那扇骨,不搭话。两人慢慢走动准备出城,一辆马车驶来,香车华盖,四角都挂着香囊流苏,华锦覆身,车夫跟马都昂首挺胸。韩雪为用扇子遮着嘴,跟蓝火耳语两句,笑眯眯地跟旁人打听,“姑娘,这位大人是谁啊?”“你是外地来的吧,”看他长相秀气精致,姑娘的解释极为耐心细致,“这是大名鼎鼎的赵王殿下,是当今圣上的皇兄,先帝的五皇子。温文尔雅,气度不凡呢。”还有一连串的溢美之词,都是些赵王殿下礼贤下士,不惜自降身段到市井民间访学拜士的故事。韩雪为跟蓝火对视一眼,辞谢了姑娘,低声说,“这位赵王殿下,不简单呐。”“这一套在百姓中特别受用,”蓝火四下看了看,压着声音,“刚才那位一顿夸奖,知道的是在夸奖贤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明君呢。”“怎么哪儿都有这种人。”韩雪为嗤笑,“本君跟那小皇帝,真是同病相怜。”“您是嫡子,不跟那庶出的一般计较,”蓝火宽慰道,“这次来大启,陛下指明的是您,有皇后娘娘在,没那小子的甜头。”韩雪为的眼中藏着些跟那张脸不相称的深沉,他把玩着手里的折扇,笑道,“世人常有幸灾乐祸之心,这等祸事在自己身上烦躁,若是放在他人身上,那就有意思多了。”贺云沉匆匆回宫,沈闻非正对着一盘棋自己琢磨,手边摆着一碟糕点,各个小巧圆润,色泽鲜艳,寒冬腊月里一见就让人心里痛快,就好像是新鲜的柿子似的。“陛下。”贺云沉脱了沾上雪粒的外袍,沈闻非盯着棋盘冲他招招手,“来,跟朕手谈一盘。”屋内温暖如春,熏燃着清淡的香气,贺云沉坐在沈闻非对面,冰凉的指尖碰上棋子,竟也能感到一丝暖意。沈闻非瞟他一眼,把那碟子太柿糕不着痕迹地往他手边推了推,“案子怎么样了?”“陆荃的罪证清楚,很快就能结案,”贺云沉落下一子,抿抿嘴,“不过那个林眠春,畏罪自尽了。”不出他所料,沈闻非听了这个也没什么反应,眉头都没皱一下地“嗯”了一声,贺云沉松了口气,正要去摸下一颗棋,就听见沈闻非说,“她死了,你是不是还觉得挺可惜的。”“……”贺云沉偷偷打量沈闻非的表情,小心地落下棋子,“没有。”沈闻非抬眼盯着他:“真没有?”“没有,”贺云沉看着沈闻非的眼睛,攥着一颗棋,补充一遍,“真的没有。”看着还怪可怜的。沈闻非一笑,“行了,朕就是随便问问。”他下巴一指糕点,“吃吧。”“谢陛下。”其实贺云沉早就饿了,他捻起一颗糕点轻轻咬了一口,慢慢地咀嚼,有些遗憾今天没有糖莲子。“今天太后过来,说了些事情。”贺云沉一怔,想到当时先帝驾崩前,曾与沈闻非深谈过一次。沈闻非跟他透露过,是让他小心他母亲一族。沈闻非的母舅镇北侯战功赫赫,荣耀加身,也因此自大,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和事端来。之前太后就跟沈闻非露过想要把镇北侯接来京城的意思,莫不是又想旧事重提?他正想着这些,沈闻非淡淡地说,“太后的意思,是让朕选秀,早立中宫。”贺云沉心中猝然一痛,本是清香可口的糕点如今一下子失了味道,手指刚才不受控制地捏紧,蓝色衣袍上落了橙红的残渣。沈闻非把他这副失态模样尽收眼底,嘴角极快地翘了一下,又恢复平静,“若是选秀,自然是多挑几个适龄的大家闺秀,贺卿觉得谁家的好?”贺云沉心里那块最软的肉像是被人用力拧掐,他藏在桌下的手紧紧攥着,刚暖和起来的指尖现在又变得冰凉。他含糊着,“臣不敢妄议。”“恕你无罪,”沈闻非托着下巴,带着点笑去看他,“说说出来朕听听,贺卿觉得那家有适龄的姑娘?”贺云沉低着头,看不见沈闻非笑眯眯的样子。他喉结滚了滚,有些仓皇地舔了舔嘴唇,艰涩开口道,“太后娘娘,自有太后娘娘的考量……但后宫毕竟是陛下自己的家事,一切还是看陛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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