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此时对陈团长充满了敬佩之情，因为他对乔主任的每一步判断，都是正确的，而且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有技巧，一开始不指名道姓的叙述就是为了观察乔主任的反应，发现他表情紧张后，再一步步地设套，让也算是见多识广的老造反派分子一点点地钻了进去，直到最后彻底放弃，而让一个人心理防线崩溃，也就是这么几句话而已。

过了良久，乔主任才深深吸了口气道：&ldo;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最起码在那个年头我做了一件对的事情。

当然我们不可能统一每一个人的思想，但是一件事情的对错至少不能只由特定的一方来陈述，换而言之你们排斥红色年代，不代表那个年代就是错误的。

&rdo;

陈团长笑道：&ldo;事情都到这份儿上，您还试图给自己找借口，不错，当年主席的思想并没有错，口号也喊得很正确，但可悲的是恰恰因为你们这种人的存在，扭曲了运动的本来含义，你们只是利用这个，给打击异己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而已，你不用拿时代的产物给自己的罪行开脱。

不错，一件事情确实不能由身在其中的人说对错，但是它总有恒定不变的价值，违背了这个价值你就是错的，难道你为了自己私欲，出卖了马树林这也是对的？你对在哪里？你捍卫的又是什么？你只是一条卑鄙肮脏的乞讨荣华富贵的狗，可千万别再我们面前装人。

&rdo;

我实在没有料到陈团长居然会说出这么激烈的话来，吃了一惊，毕竟乔主任有再多的不是可他也有这么大的年纪了，用如此语言是不是有点过了。

不过陈团长并不这么认为，他继续道：&ldo;乔主任，今天我骂了你，你还有机会气愤、惭愧甚至还能报警抓我，但是马树林呢？他还有别的选择吗？就算他真的好了也出不了院，这一切就是因为你想掩盖自己的罪行。

&rdo;

&ldo;乔主任，马树林这一生就是一个悲剧，他等于这一辈子就交代在你一个人手上，你于心何忍？&rdo;

乔主任此时表情已经变得非常复杂，不过胸口起伏剧烈，显然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陈团长此时不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乔主任。

过了很久很久乔主任才缓缓道：&ldo;小陈，其实你什么情况都没有掌握，这么说只是凭自己的推断是吗？&rdo;

陈团长似乎吃了一惊，不过立刻就镇定下来道：&ldo;你凭什么这么说呢？&rdo;

乔主任道：&ldo;如果马树林真的好了，你何必还要再来一次，你需要的他当时就可以告诉你了。

&rdo;

陈团长点点头道：&ldo;乔主任不愧是老狐狸，这句话我确实说的不圆满。

&rdo;

乔主任苦笑了一声道：&ldo;我承认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不过真相往往与人所希望的是背道而驰的，小陈，你或许认为你自己做了正确的推断，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中了，那么今天我就把知道的一切真相告诉你，给你一个交代，也希望你能了结马树林的这份心愿吧？&rdo;

第十四章辛酸的往事

想了想，乔主任道：&ldo;你有烟吗？&rdo;陈团长拿出香烟，替他点着，乔主任道：&ldo;我已经戒烟很长时间了，因为我总觉得这不是好东西，你也应该少抽一点。

&rdo;

陈团长道：&ldo;这就不劳您费心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rdo;

乔主任道：&ldo;好好，你别心急，这件事情是要一点点说的，哪一点说的不明白你可能都要怪我，所以别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