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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第1页）

&ldo;瞧你们两个那点出息。&rdo;宫爵压低声音鄙视的白我们一眼。

&ldo;来者是客，大家都别客气，家常便饭招待不周，请。&rdo;凌然抬手示意我们坐下。

前不久我们还和凌然剑拔弩张，这才多久功夫又变成推杯换盏，气氛转变的太快，我多少有些不适应，对面的凌然反而洒脱的多，指着桌上的菜肴为我们介绍。

凉菜是我们面前的酱鸭，色泽红艳，鸭面上浇着稠稠的红卤，肉质鲜嫩，香苏入味，凌然说这虽是家常冷盘，但却是姑苏传世冷菜，旁边是一盘桂花糖藕和周庄咸菜，尽显故苏美食清淡雅致的风韵。

热菜有响油鳝糊，苏州水旺，早年在水田里随处都有黄鳝，响油鳝糊看似是家常菜，其实大有讲究，把活鳝下锅烫，烫到鳝鱼嘴巴微开，捞出来用骨头刀剔出鳝骨，切成长段蒸煮，最关键的是最后上桌时浇滚烫热油，要听得到响声才算合格。

然后是雪花蟹斗，这也是苏州名菜，将蟹肉和蟹黄合炒成蟹粉，以蟹壳作为容器，再以火腿等配料点缀，精巧鲜艳。

菜香扑鼻的是碧螺虾仁，用碧螺春的清香茶汁做调料，与河虾仁一起烹调而成，河虾的鲜与茶的香互相缠绕，别具韵味。

&ldo;最后一道是松鼠鳜鱼，江南人无鱼不成席，头牌花旦当属松鼠鳜鱼，苏帮菜精致清淡，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口味，都别坐着，能来我凌家吟香醉月楼的人也不是外人。&rdo;凌然取了一壶酒打开闻了一下，递给旁边侍奉的人。&ldo;桂花酒虽是江南佳酿，可上口带桂花香，颇有胭脂气，今天在座的都是冲着我凌然胳臂和腿来的，喝点烈的也好给你们壮胆，换成陈年花雕。&rdo;

凌然举手投足的确有几分宗师风范，从容不迫气定神闲，本是一桌酒席，从他嘴里说出来却透着莫名的威势。

我们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何况这一座佳肴的确让人垂涎欲滴，可毕竟刚才才威胁了人家，现在就吃别人东西，总感觉有些说不过去。

&ldo;到了这儿就别拘谨客气，下胳臂卸腿的事咱们吃饱喝足慢慢谈。&rdo;凌然见我们迟迟不动，抬手淡淡一笑。&ldo;请。&rdo;

田鸡的肚子一直随着鳝糊的响声不停在叫，他和宫爵都看向我，早就饿的流口水，拿起桌上的筷子，田鸡见我一动，风卷残云般端起碗就狼吞虎咽，旁边的宫爵依旧冷傲，盯着田鸡似乎感觉丢了脸。

我举着筷子迟迟没动，想了半天还是放下：&ldo;吃人口短，拿人手短，吃之前咱还是先把话说清楚。&rdo;

&ldo;你想说什么？&rdo;凌然接过送来的花雕酒漫不经心的问。

&ldo;掌柜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rdo;我一脸认真的问。

第120章日久生情

叶知秋的筷子上还夹着桂花糖藕，听我问出这话，神情顿时黯然，筷子慢慢放下，抿着嘴默不作声，凌然也迟疑住，拿着花雕的手久久悬停不动，似乎我触及到他最不愿意提及的事。

吟香醉月楼里顷刻间一片沉寂，狼吞虎咽的田鸡估计是瞧见我们都没动，气氛也渐渐变的凝重，他囫囵吞枣咽下满口的菜，一脸不情愿的放下筷子。

凌然深吸一口气慢慢打开花雕，馥郁芬芳甘香醇厚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可依旧无法掩饰住房间里的沉默。

&ldo;叶九卿当年也是坐在你现在的位置上。&rdo;凌然缓缓给自己倒酒，橙黄清亮的酒色如同琥珀。&ldo;算起来也有三十多年了……&rdo;

&ldo;舅舅，您……&rdo;

&ldo;不碍事，这事憋我心里几十年，一直没找到人说。&rdo;叶知秋似乎是不想让凌然提起往事，估计是不想让他忧伤，凌然摆手打断叶知秋示意不要紧，向我这边看了一眼。&ldo;这小子身上我依稀看见你爸当年的样子，他坐哪儿不由自主就让我想起以前的事，人老了，话就多，何况你也不知道当年的事，这些年你小我也没告诉过你，是时候让你知道了。&rdo;

凌然的神情透着哀伤和无助，一声不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重重叹了口气，目光透过吟香醉月楼的雕花窗往向外面，像是在追忆久远的往事。

&ldo;那年我去寒山寺赏雪，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叶九卿，那个时候他还没二十岁，我见他一人独立枫桥，手里拿着罗盘观望山水，以为是同道中人，便上前攀谈。&rdo;凌然说到这里淡淡一笑，全然肺腑诸多憧憬，然后看我一眼。&ldo;叶九卿年轻时，身上可没你这般匪气，说了估计你都不相信，那个时候的他文质彬彬温文儒雅。&rdo;

&ldo;就他那样还文质彬彬？&rdo;我眉头一皱很难把我熟知的叶九卿和凌然描绘的人联系在一起。

&ldo;而且谈吐文雅见识不凡，最重要是他潇洒不羁、纵横无束，我与他可以说是一见如故，当晚在寒山寺留宿，我与他秉烛夜谈大有相见恨晚之意。&rdo;凌然点头淡笑。&ldo;他本打算在姑苏停留数日，我与他投缘，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我便邀他随我回凌家长住。&rdo;

叶九卿提及凌然时也是推崇有加，凌然如今在我们面前说起叶九卿同样是惺惺相惜，事实上我也感觉凌然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叶九卿的性格影子，也难怪两人会投缘。

&ldo;后来想想，如果我没带他回家，或许现在我与他还是推心置腹的朋友，我凌然一生无愧于心，如果说错，唯一一件就是不该引狼入室！&rdo;凌然声音渐渐低沉，脸上少许的笑意慢慢凝固。

&ldo;掌柜坦荡一生光明磊落，虽然做的事可能在您眼里上不了台面，可掌柜向来忠义，每每在我面前说起您也是赞不绝口，断不会狼子野心机关算尽。&rdo;我收起之前的挑衅，沉稳对凌然说。

&ldo;英雄不问出处，他干什么其实我并不计较，我与他推心置腹是因为欣赏他的个性，事实上叶九卿算不上是英雄，可他的确称得上是枭雄，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rdo;凌然瞟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说。&ldo;看起来你太不了解叶九卿，在寒山寺他拿罗盘查看风水，我凌家是风水世家，世代传承风水玄术，他用的堪舆之术，又岂能瞒过我眼睛，你们盗墓的有望闻问切四字诀，其中望便是望气查形，在风水玄术中虽难登大雅之堂，不过倒是也颇有几分用处，叶九卿年纪轻轻竟然能把风水之术掌握的淋漓尽致，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不过那个时候我便知道他身份。&rdo;

&ldo;那……那您还带他回凌家？！&rdo;宫爵瞠目结舌大吃一惊。&ldo;凌家祖训不是说不能盗墓嘛，您这话还真没说错，明明知道掌柜是盗墓的，还带回来，这就怪不得别人，是你自个引狼入室啊。&rdo;

&ldo;朋友相交贵在坦诚，我对他推心置腹，因为我认定他是朋友，必定会肝胆相照，何况凌家祖训是不让凌家人盗墓，可并没说不让和盗墓的人交朋友。&rdo;凌然每每说到叶九卿时，即便是到现在依旧折服。&ldo;我带叶九卿会凌家，在宅院门口他就猜到我身份，你可知道叶九卿对我说了什么？&rdo;

&ldo;什么？&rdo;我问。

&ldo;叶九卿直言不讳告之我他是盗墓的，怕进了宅院坏了凌家清誉，我本以为他会隐瞒，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磊落，我更是对他刮目相看。&rdo;

&ldo;掌柜告诉您他是盗墓的？那……那这事就说不过去了，您明明知道人家的身份，到最后还要死要活赶他走，还说什么要掌柜一双眼睛，您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嘛。&rdo;田鸡皱着眉头说。

&ldo;叶九卿聪慧机智，而且才思敏捷，我与他探讨风水玄术，他总是能举一反三很快融会贯通，我凌家世代传承风水秘术，但从来没见像叶九卿这样造诣非凡的人，他若潜心研究风水堪舆想必如今远在我之上，可惜他偏偏选择了盗墓。&rdo;凌然痛心疾首深吸一口气。&ldo;我赶他出凌家，从此不得踏入姑苏，并非因为他用我教的风水盗墓，我要他叶九卿一双眼睛，是因为他看了不该看的东西。&rdo;

&ldo;掌柜……掌柜看了什么？&rdo;我好奇的问。

&ldo;叶九卿到凌家时，我家小妹凌汐年方二八，我和叶九卿日日探讨风水堪舆，凌汐见我带人回家，便前来探望，小妹单纯情窦初开，见到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叶九卿，竟然一见钟情，可惜我浑然不知，叶九卿在凌家停留半年，两人情根深种如胶似漆，等我察觉为时已晚。&rdo;

&ldo;就……就掌柜那样子，也，也一表人才？&rdo;田鸡挠挠头有些不相信。

&ldo;叶九卿年轻的时候玉树临风，而且谈吐不凡风度翩翩，也难怪凌汐会钟情于他，我知道木已成舟不想棒打鸳鸯，便劝说叶九卿，让他回头是岸收手别在染指盗墓，他竟然断然拒绝，事实上到现在，我也没想通，以叶九卿的天赋和造诣，为什么会如此醉心盗墓。&rdo;凌然越说越气，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暴露。&ldo;他一人自甘堕落就算了，可惜苦了凌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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