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慕容超还有娉婷来求我之事都告诉罗什,只是隐去了早上慕容超的色诱,说完后重重叹气:&ldo;罗什,你说我怎么办?我到底该不该指点他?&rdo;
&ldo;艾晴,你告诉与不告诉,结局是否会不同?&rdo;他沉吟片刻问我。
我摇头:&ldo;我四次来一千多年前,参与进了历史,却没有改变任何东西。我再想,是因为我来了,所以历史才是我后世看到的那样吗?如果我没来,那历史会怎样书写?&rdo;
&ldo;可是你还是来了。&rdo;温润地笑,搂紧我的肩膀,&ldo;一切为因缘之果。你说慕容超执着,你自己不也在执着一念吗?既是缘定如此,你何不放下执念?&rdo;
我看向他温柔笑着的脸庞,突然心生感叹。当年他对于我教蒙逊《君主论》那么反对,现在却让我以平常心来看待慕容超的偏执。他的性子,真的被残酷的现实磨圆了很多。
靠上他的肩,闭眼休息。这些天,我总是容易累。算算日子,离我再次作别只有不到两个月了……
我走近慕容超房间时,他们一家三口正在吃饭。娉婷和静儿自从随我们来到逍遥园后一直在厨房帮手。罗什在寺里,我便每天和他们一起吃饭。今天,他们几次来叫我吃饭我都没答应。在房里发了很久的呆,终于下了决心。
静儿赶紧给我盛饭,我坐下,看着面前摆放的碗筷,毫无胃口,面无表情地对着慕容超说:&ldo;我会帮你,但有个条件。&rdo;
慕容超欣喜若狂,忙不迭地点头:&ldo;姑姑有任何条件,超儿都当应。&rdo;
我瞥他一眼,吸口气缓缓说道:&ldo;你达到目的后,便与家人搬离此处,我不再是你姑姑,你们一家与我和法师,从此路人相见。&rdo;
慕容超惊呆了,战栗着嘴唇喊出:&ldo;姑姑……&rdo;
&ldo;静儿,我们出去。让国师夫人与超儿相谈。&rdo;娉婷严肃地拉着诧异莫名的静儿走出去,轻声带上门。
&ldo;姑姑,要不要先吃点饭?&rdo;他坐在我对面,夹了块红烧肉放进我碗里,小心地说:&ldo;你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rdo;
我摇摇头,看着满脸期待的慕容超,心情很差。与他相处这些日子,我也早就感觉出来慕容超其实并无多大智谋。所以他自己想不到周全的方法认亲,只能一遍遍从我身上打主意。他身上唯一的长处,便是执着坚忍。
&ldo;姚兴马上回来逍遥园看法师译经。你在此之前先去找个官员,随便谁都行,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他。必定会有人想借着你升官,消息不日便会传到姚兴耳中。&rdo;
他果然疑惑万分:&ldo;姑姑,为何要堂而皇之地召告我的身世?&rdo;
&ldo;为了让你叔叔知道你的存在。&rdo;我没胃口吃饭,只倒了杯茶,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ldo;你直接去找叔叔,路途遥远,兵连祸结。到了青州,你也很难有机会见到他。即便见了他,只有一把金刀作证,他能相信你的身份吗?当年你母亲嫁给你父亲时,你叔叔正随苻坚征战,他可从未见过你母亲。&rdo;
&ldo;所以最好的方法是让你叔叔来找你。&rdo;我看着他,语气无波,&ldo;你将自己的身世昭告天下,你叔叔自然会派人来寻你。&rdo;
&ldo;太好了。&rdo;慕容超高兴地向我伸出手,看到我冷冷的眼神,又悻悻地缩回去。
我嗤笑。当我想明白了之后,他在我眼中,只是个可怜人,有野心却不聪明,难怪会在占尽先机的情况下被刘裕打败。既然是他一定要选择这条路,算是我把旧日的一点情分偿还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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