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脱离饥荒后,为了让大家能尽快恢复身体,也因为每天一户户筹款募捐很耗体力,罗什带头让大家吃晚饭,过午不食的戒律暂时不遵。所以,我每天要为他们做饭。
我一边向罗什道歉,一边急匆匆地打算去厨房。临踏出门时被罗什拉住:&ldo;艾晴,看你最近脸色一直很差,是不是太累了?&rdo;
他把我拉回到床前,半强制地让我躺下:&ldo;晚饭你不用做了,睡一会吧。我让盘耶它罗跟张妈去做。&rdo;
他出去吩咐,不一会儿就回来了。点上油灯,举到床前:&ldo;来,我给你把脉。&rdo;
&ldo;不!&rdo;我大喊一声,把手死死缩进被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掩饰,&ldo;不用了,我没事。就是太累,多睡就好了。&rdo;
&ldo;你啊,到现在还那么怕看病。&rdo;他坐在床沿,握住我的手,柔溺地看着我,&ldo;那为夫陪着你,晚饭好了再叫你。&rdo;
&ldo;嗯。&rdo;我握住他温暖的手,稍稍安心了些。这些天担心蒙逊,真的是太累了……
醒来时看到罗什仍然在身边,却是眉头皱起。然后发觉自己的手腕上搭着他的手指。我一把摔开他的手,惊恐地喊:&ldo;罗什,你在干嘛!&rdo;
&ldo;艾晴,最近身体是否有异状?&rdo;他抬眼看我,眉心聚着思虑,&ldo;为何不早告诉我?&rdo;
我心一凉,浑身似淋过冰水。我想尽方法隐瞒,却还是让他看出来了!
&ldo;唉,都怪罗什不好。早该看出来的,却因为饥荒和建寺占了太多心思,不曾过多留意。&rdo;他仔细地盯着我,脸有些红,轻声问,&ldo;艾晴,月信……来了么?&rdo;
我愣住。他不是看出来了么?怎么问这个?自己也忘了,现在想起,似乎好久没来了。我没在意过,反正从来不计具体时间,也根本没心思去想这个。嗫嚅着:&ldo;没有……&rdo;
&ldo;迟了近一个月。&rdo;他思索一下,又问,&ldo;这些天是否嗜睡,还有想呕吐?&rdo;
他的语气里并无过多担忧,是我多心了么?月信推迟,嗜睡,呕吐……猛地抬头看他,结结巴巴地问:&ldo;你……你是说……&rdo;
他拉过我的手,又搭上我的脉搏。这次,我没再抗拒,惴惴地看他的表情。他眉间缓缓舒展,嘴角越来越弯,眸光流转间,光采璨然。抬头凝视我,一抹明亮的笑染上俊逸的脸庞。
&ldo;如果你相信为夫的医术……&rdo;他顿住,深吸口气,清晰的声音里不自主地带上了微微颤音,&ldo;那么,是真的……&rdo;
我噌地从床上跃起,嘴角剧烈哆嗦,几次都说不完整一个句子。泪水不争气地蒙上眼,只顾死死拉住他的手。泪眼朦胧中盯着他浅灰的双眸,好半天才憋出来:&ldo;是……是真的?你不骗我?&rdo;
&ldo;你知道的,为夫从来不打妄语。&rdo;他抹去我眼角的泪,用力将我搂进怀,欣喜的声音不停在耳边盘旋,&ldo;艾晴,是真的,是真的。你要做母亲了。而我,要做父亲了……&rdo;
&ldo;我……&rdo;在他怀里突然放声大哭,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弥漫心间。原来我之前的异样,都是因为怀孕,我还以为是时间到了……
&ldo;我以为我不可能怀上的……&rdo;我呜咽着,终于把放在心里一年多的大石头搬了出来,&ldo;我一直担心害怕,没有任何历史记录说你在这段时间里有孩子。我以为我们不会……&rdo;
&ldo;那寥寥几字的记载就一定准么?&rdo;他打断我,温热的唇轻触我的脸颊,&ldo;艾晴,莫要用那些后人写的东西束缚自身。我们为自己而活,管他们怎么写。以后,我们还可以有更多的孩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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