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喜欢水,不想离开这里。所以,他决定去见清水镇的半个君王俞信。
小六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十七留意到他那么慎重,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等他出门时,特意跟上了。
小六去珠宝铺子求见俞信,俞信听说回chun堂的医师求见,命人把他们请了进来。
过了做生意的前堂,进了庭院。院子就普通大小,可因为布局停当,显得特别大。小桥流水、假山叠嶂、藤萝纷披、锦鲤戏水,用竹子营造出曲径通幽、移步换景,更有一道两人高的瀑布,哗啦啦地落下,水珠像珍珠般飞溅,将夏日的炎热涤去。
走进花厅,俞信端坐在主位上,小六恭敬地行礼,十七也跟着行礼。
俞信端坐未动,只抬了抬手,示意要他们坐。
小六道明来意:&ldo;听说俞老板要收回一些店铺。&rdo;
俞信有着上位者冷血的坦率,&ldo;不错,其中就包括回chun堂。&rdo;
小六陪着笑说:&ldo;不管租给谁都是租,我的意思是不如继续租给我们,至于租金,我们可以加,一切好商量。&rdo;
俞信好似觉得小六和他谈钱很好笑,微微笑着,看似客气,眼中却藏着不屑:&ldo;别说一个商铺的租金,就是这整条街所有的商铺租金都不值一提。&rdo;
小六不是做生意的料,被噎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好一会儿,才又问:&ldo;那俞老板把铺子收回去想做什么呢?&rdo;
俞信说道:&ldo;你在清水镇二十多年了,我就和你实话实说吧,我只是个家奴,我家主上十分富有,别说一家商铺,就是把整个清水镇闲放着,也但凭心意。&rdo;俞信说完,不再想谈,对下人吩咐:&ldo;送客!&rdo;
小六低着头慢慢地走着,无力地叹了口气,如果是y谋诡计,他还能设法破解,可人家的铺子,人家要收回,天经地义,他竟然一点办法没有。
&ldo;站住!&rdo;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从楼上传来。
小六听话地站住了,抬起头,是那天看见的马车里的美貌女子。
十七却没有站住,还继续往前走,那女子急跑了几步,直接从栏杆上飞跃了下来,扑上去抱住了十七,泪如雨下,&ldo;公子……公子。&rdo;
十七站得笔直僵硬,不肯回头,女子哭倒在他脚下,&ldo;都说公子死了……咳我们不信!九年了!九年了……天可怜见,竟让奴婢寻到了您!&rdo;
听到女子的哭泣声,俞信冲了出来,看到女子跪在十七脚边,他也立即惶恐地跪了下来。
女子哭着问:&ldo;公子,您怎么不说话?奴婢是静夜啊,您忘记了吗?还有兰香,您曾调笑我们说静夜兰香……俞信,赶紧给老夫人送信,就收找到二公子了……公子,难道您连老夫人也忘记了吗……&rdo;
十七回了头,看向小六,短短几步的距离却变成了难以跨越的天堑,漆黑的双眸含着悲伤。
小六冲着他笑得阳光灿烂,一步步走了过去,想说点什么,可是往日伶俐的口舌竟然gān涩难言,他只能再努力笑得灿烂一些,一边笑着,一边满不在乎地冲他打了个手势,你慢慢处理家事,我走了!
小六走回了回chun堂。
串子和甜儿去别处找房子了。老木无心做事,坐在石阶上,唉声叹气。
小六挨着老木坐下,默默地看着院子外。
老木呆呆地说:&ldo;住了二十多年了,真舍不得啊!&rdo;
小六呆呆地说:&ldo;没事了,咱们想租多久就租多久,就是不给租金也没人敢收回去。&rdo;
老木呆了好一会儿,才发应过来,&ldo;你说服大老板了?&rdo;
&ldo;算是吧。&rdo;
老木冲着老天拜拜,&ldo;谢天谢地!&rdo;
小六喃喃说:&ldo;你放心吧,我一定会陪着你,给你养老送终。你寿命短,我肯定陪着你到死,让你不会孤苦伶仃,无人可倚靠,无人可说话,却不知道谁能陪我死……&rdo;
老木用力摇小六,&ldo;又开始犯浑了!&rdo;
小六说:&ldo;老木,还是你靠得住啊!&rdo;
老木摸摸他的头,&ldo;我家的小六是个好人,老天一定会看顾他。&rdo;
小六笑,用力地拍拍老木的肩膀,&ldo;gān活去。&rdo;
晚上,吃饭时,甜儿没看到十七,惊异地问:&ldo;十七呢?&rdo;老木和串子都盯着小六。
小六微笑着说:&ldo;他走了,以后不用做他的饭了。&rdo;
老木叹了口气,&ldo;走了好,省得我老是担着心事。&rdo;
串子和甜儿什么都每首,继续吃饭。十七的话太少,串子一直觉得他像是不存在,所以走了他也没什么感觉,甜儿刚来不久,更不会有什么感觉。
晚上,小六顺着青石小径,穿过药田,踱步到河边。
沿着河滩,慢步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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