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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第2页）

可是，袁宁还那么小！章修严仔细地分辨着电话那端传来的气息，可以听出袁宁微微压抑的吸气声。

章修严静静等着袁宁平复好心情。

袁宁用力抹掉掉下来的眼泪。他听出来了，大哥不生气了！袁宁的声音还是带着点小小的鼻音：&ldo;我想如果上了初中，我就长大了。&rdo;

章修严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袁宁的鼻子一抽一抽。他哑声说：&ldo;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哭鼻子。&rdo;

&ldo;我没哭！&rdo;袁宁反驳，可是眼泪却因为章修严带着点别扭的嗓音而簌簌地往下掉。他发现自己藏不住哭腔了，索性不再藏着，吸着鼻子说，&ldo;大哥你刚才吓到我了。&rdo;

章修严发现自己拿袁宁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还没兴师问罪、和这家伙好好算账呢，这家伙先给他哭上了！

章修严喉咙哽了一下，才说：&ldo;你也吓到我了。&rdo;他声音里带着压抑到心脏深处的浓郁感情‐‐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曾发现的感情，&ldo;我总觉得你还是那个跟在我身边乖乖练字的小结巴。可是有时候一睁开眼，才发现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悄悄长大，再也不需要我这个大哥替你操心了‐‐你做的所有事，也再也不需要我替你拿主意，再也不需要我参与。&rdo;

那种心脏一下子被搬空的感觉，让他愤怒、让他失落、让他无所适从。

袁宁呆呆地听着。他用手背擦了擦悄然落下的眼泪。他也想一直一直不长大，一直一直像小时候一样跟在大哥身边，跟大哥一起跑步、一起练字、一起看书，每一个白天每一个晚上都在一起，早上只要一起来就能看到大哥……

袁宁声音微微颤抖，带着明显的哭意：&ldo;不会的，大哥永远都是大哥。&rdo;他觉得眼泪怎么都擦不完，&ldo;我想要快一点长大，也是因为早些想追上大哥的脚步。我不想被大哥甩得太远，我想要站在离大哥更近的地方‐‐&rdo;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要长大，想要一下子跨过那么多艰难险阻‐‐想要更快地成长起来，至少要成长到可以理清、可以面对自己的心。袁宁说，&ldo;大哥那么厉害，我怕我追不上。&rdo;

章修严的心一下子被熨平了，软成了一片，恨不得立刻回到家帮袁宁把眼泪都擦干，让袁宁不要再哭、不要再难过，不用那么急迫‐‐不用那么忐忑不安、满心忧虑。章修严说：&ldo;我会等你，&rdo;他顿了顿，&ldo;我会等你长大，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都没有关系。我不会为你停下来，但我会一直回头看着你‐‐只要你还需要，什么事我都可以帮你。等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理想，有了自己的家庭，不再需要我这个大哥了，我才会放开手让你自己往前走。&rdo;

这是章修严能想到的最长远的保证。至于一辈子之类的事情，章修严没有去考虑。

等袁宁长大了，结婚了，就算他想管、他想插手，袁宁也不会乐意的。瞧瞧，现在这小结巴才十岁，就已经这么有主意了，长大了怎么会愿意被人事事管束着？

袁宁认真听着章修严说话。

从章修严的话里，袁宁知道章修严的未来计划一直都没变。他们会各自有各自的家庭、各自有各自的忙碌，到那时他们再也不会像小时候这样亲密无间。袁宁的眼泪止住了，认认真真地说：&ldo;大哥，我会考个好成绩，绝对不会丢你的脸！&rdo;

话题被袁宁转开了，章修严也忽略了刚才那种沉甸甸的心情。他说：&ldo;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尽力就好。我们家不需要去和别人比成绩这种东西。&rdo;

袁宁笑了起来：&ldo;三哥听了这句话一定会很委屈。&rdo;章修严对章修文是最严格的，章修文稍有松懈就会被章修严施以&ldo;兄长的威严&rdo;，吓得章修文屁滚尿流，连忙把落下的功课捡回来，不考第一都不敢说话。

&ldo;章修文太容易松懈，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就爱投机取巧，不要求严格点不行。&rdo;章修严叮嘱，&ldo;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多看着点他，别让他玩疯了。&rdo;

袁宁表示自己不会抢别人工作：&ldo;姐姐盯着他呢！&rdo;现在章秀灵和章修文是同班同学，而且还是同桌，每天都负责清理章修文抽屉和储物柜里的情书，把章修文看管得可严了！

正巧章修文抱着足球回来了，见袁宁还在讲电话，笑嘻嘻地开口：&ldo;宁宁还在讲电话？每天中午你都和大哥聊这么久，聊什么呢？&rdo;他真的很好奇啊！他们家宁宁居然每天都主动给大哥打电话，还能隔着电话和大哥说上半天，真是太让人佩服了！

&ldo;正好聊到三哥，&rdo;袁宁老老实实地回答，&ldo;三哥你要和大哥说说话吗？&rdo;

章修文脚下一趔趄，差点平地上摔了一跤。他说：&ldo;哟，今天怎么这么热，踢球踢得我一身汗，我得赶紧去洗个澡！&rdo;说完他就逃似也地上了楼。

开玩笑，章修严和他还能说什么话？肯定是&ldo;今天学了什么？&rdo;&ldo;我来考你几个问题‐‐&rdo;&ldo;这你都答不出来，还敢说你学了！&rdo;每次被章修严一提问他就头皮发麻，恨不得袁宁快点把这尊大佛给弄走！

袁宁闷笑起来：&ldo;三哥还是这么怕大哥。&rdo;

章修严不在意：&ldo;怕就好。&rdo;

袁宁舍不得就这样和章修严挂掉电话，又和章修严说起今天出成绩时的情形，他和宋星辰都把六年级的师兄师姐们给得罪光了！

&ldo;那是他们没本事。&rdo;章修严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ldo;他们也只是口上说说。&rdo;袁宁笑眯眯。

两个人你扯一点我扯一点，扯到沈姨过来喊袁宁去吃饭了，才依依不舍地结束通话。沈姨见袁宁恋恋不舍地把电话放回去，眼睛都快笑没了：&ldo;也就只有宁宁你能和你大哥聊这么久。你大哥从小就爱装大人，跟锯嘴葫芦似的，一天闷不出十句话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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