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吓着你了。”等罗青灰再转过来,笑得和纸人一样灿烂,“这也是我弄的,但是我没想到这个丧尸能爬这么远,还能爬回医院来。”他手里的纸人中心是一根削尖的木棍,连着几丝皮肉,显然刚从丧尸的后背拔出来。 “有些生前欺负我,看不起我,给我眼色瞧的,我就把纸人放在他们的后背上,让他们还活着时候的债。”罗青灰笑着和陈重解释,“不过我没害过他们,我被咬之后就晕过去了,当我醒过来……周围因为挨着医院,所有人都被咬了,他们已经变成丧尸了。” 陈重看着他的纸人,像罗青灰怀里抱了一个女人。 “活下来还是变成活死人,这是阎王爷的安排,我不能替他们做主。”罗青灰看着他的纸人说,“他们活着的时候欺负我太狠了,我就让他们背着纸人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重重:破除迷信思想,罗青灰同志,请你建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救援的声音 眼前的这一幕,让本身对恐惧没什么概念的陈重都感到了不适。 不是心理上的不适,更多的是胃不舒服,仿佛吃了什么特别恶心的东西还吐不出来。 人和纸人的亲密接触怎么看都不像阳间行为,再联想罗青灰另外一个人格的丧气和寡言,巨大的反差也让人产生了分裂感,仿佛这真是两个人。 一个看淡生死,一个狂热激进。 房车里,夏冰被梁初连问了十几次怎么了,他对飞行器的驾驶不太熟,没有飞扬那么熟练,手指笨拙地操纵摇杆让无人机往前推,一不小心拉高了又撞了一次天花板。 连磕带碰地飞到楼梯口,才看清楚底下是一个双腿被锯掉的丧尸,后背上一个大血窟窿,棍子为了固定住,棍梢带倒勾,往外拽就拽出了部分器官,应该是肺叶。 后背上顶着一个血红色塑料袋似的肺叶。 “陈重!”夏冰来不及回答梁子,先拿起对讲机,“这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纸人?” “是他弄的。”陈重的枪还对着正前,纸人在罗青灰怀里像活了一样,被他摆弄着,只是眼睛始终是看自己这边,仿佛在观察自己,“罗青灰说,这些人都是死之前看不起他的,他把纸人放在他们身上,背着为了还债。” “什么?”夏冰后脊背出了一串汗,鸡皮疙瘩从后腰蹿到了后脑勺,“他有病吧……你注意安全,赶紧撤回来。” “好,我马上。”陈重放下对讲机,重新对罗青灰说,“你走我前面,往外走,快点儿。” “好好好,你等我一下啊。”罗青灰扶着楼梯扶手往下跑,到了滚下台阶的丧尸面前先剁一脚,再把纸人竖直地插在他后背上,倒钩勾住丧尸胸腔里的肋骨。 插上去了,还嫌没有放直,拔出来,再重新插了一次。 夏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那个丧尸的大腿断口让他想起挂在车底的丧尸,人为切割截断了四肢,骨头、脂肪、肌肉、皮肤……形成了一目了然的横截面。 是他干的,夏冰的肌肉不知不觉绷紧,那个丧尸就是罗青灰弄的。 “咱们走吧。”罗青灰爬上楼梯,每一步都费劲儿,都带喘,仿佛要把肺里面喘出血丝来,“走。” 陈重给他让开一条道,仍旧走在罗青灰的身后。罗青灰现在开始走不动了,扶着墙,吃力地迈步子,他回头看了一眼,主要是看陈重的巨大冰刀鞋:“你是……滑冰的?本来长得就高,穿着冰鞋,快两米了似的……” “走你的路。”陈重用滑的方式跟在后面。 “咦,你这个是专业的冰刀鞋吧?真长,和我以前看见过的,不一样。”罗青灰对陈重的兴趣很大,“咱俩是一样的人,我难得见着一个免疫的……我以前也见过一个穿冰刀鞋的,不过是个小男孩儿,已经死了。”他带着陈重往外走,一路絮絮叨叨,后背微微佝偻,“才5、6岁,他爸爸带着他滑野冰,结果冰碎了,孩子捞上来的时候,全身上下冻得梆硬,还穿着冰鞋。” 陈重跟着他,重新滑到医院的院子里,大道冰鞋的刀刃和刀管上已经糊了一层血泥和人肉,黏膜一样甩不掉。 “可怜啊,可怜,太可怜了。”罗青灰朝着大门的方向走,走到路口处,撒了一把纸钱,“这都是给医院里的人撒的,他们走得急,我送送他们……孩子妈妈抱着孩子在医院门口的急诊车上哭,要我说,她就该把孩子爸爸打死,一命换一命。谁的命不是命呢?总不能因为孩子年龄小又是他们生的,就不算命吧?大家还得安慰他们,说别难过,别难过……”罗青灰又撒一把瘪掉的金元宝,“元宝拿给小孩儿买玩具吧……要我说,你们就难过死了算了,这辈子你们就活该痛苦,好好的孩子,那么小,能懂什么事?还不是大人带着去的,爸妈不负责任这就是杀人啊。” 陈重只听着,不说话,罗青灰干这一行又守着医院,自然看得多。 “生死天注定,可咱们是一样的。”罗青灰踉跄了一个,“注定阎王爷让我翻身出气。那些人狗眼看人低,看不起我这一行,我看他们的眼睛也没必要留着了,我就给他们剜了。” 陈重左脚刹车,突然想起超市里看到的那个没眼睛的丧尸,眼窝里是空的,眼球没有了。 “还有那个……打过我的。”罗青灰笑里带喘,“我都这个身体了,不一定能活几天,他连打带踹说我丧门星,我就把他给锯了,腿和胳膊都别留。真沉啊,把那些人捆到三轮车上再骑过去,我都要累死了。可是一想起这是阎王爷让我出气,我歇够了,再继续骑。” “是你干的?”陈重将他们的距离拉大,“是你把丧尸给锯了?” “啊?”罗青灰点了点头,毫不掩饰,“是我啊,他们都变成丧尸了,这不是他们身上业障太多的缘故?我这一辈子,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快活过……” 头顶突如其来的动静打断了他的话,陈重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今天的云彩又变多了,把那点难见的蓝完全盖住。 声音是从云层上方出来的,轰隆轰隆,又不是自然界的响动,陈重又听了几秒,辨别声音方向,没错!是直升机! 这是直升机飞过去的动静!这说明什么?说明救援已经越来越近了,很可能已经从市中心扩散到了郊区。只是这层云太厚,他们看不见底下。 “什么动静?”罗青灰也抬着头往天上看,他的头一抬身体就站不稳了,晃几下再重新低头找重心,“什么啊?” “是直升机。”这个好消息,陈重告诉了他,“直升机来了,救援马上就到,已经到这一片了。” “哦……哦。”罗青灰的头又低下来,看着冰面发愣几秒,“我都不相信能有人救咱们。”说完他继续往前走了,却不再说话。 他走得慢,陈重跟得也慢,要是自己滑早就回去了,现在只能跟着罗青灰。无人机不紧不慢地飞在身旁,陈重听得见飞行器的螺旋机翼声,仿佛听着的是夏冰的心跳。 夏冰已经把影像镜套在了梁子的脑袋上,自己守着车门看医院的方向。外面有响动,他也来不及去听,数着秒算计着陈重回来的时间。 终于,罗青灰从拐角处出现了,两秒后,他身后跟着的陈重也出现了,举着一把枪,穿冰鞋,背着一个装满了的双肩背包。 罗青灰步步靠近,走向寿衣店的大门,他不抬头,只是盯着冰,捂着一只胳膊看上去像身体里很难受。寿衣店和房车相距不到10米,夏冰也看不清楚他到底什么表情,只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微妙。 奇怪。 找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奇怪,夏冰把罗青灰细细打量,人格分裂、双重性格,这些词离他太远了,他最熟悉的词汇是训练、排名、冲线、提升。难道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吗?只在电影里见过啊。 到了房车附近,罗青灰和陈重分道扬镳了,一个朝着左边,一个朝着右边。罗青灰站在寿衣店的门前不动,也不知道在干嘛,然后使劲儿将门推了推,像是不知道这扇门锁上了。 哦,夏冰看明白了,他是在找钥匙。 罗青灰先是在身上摸,摸来摸去都没找到,紧接着蹲下了,掀开了店门口的防滑垫 看样子是没找到,夏冰继续观察他,看他把防滑垫归位,熟练地去摸店门口的大花盆,将石青色的盆抬起来,拿出了一个钥匙串。当他用钥匙拧开寿衣店的大门时,陈重也滑到了车门口。 “快上来!”郎健把车门打开。 夏冰一伸手,将陈重拉上了车,实实在在地揽在怀里抱了抱。那个医院太人了,他要是陈重,即便知道丧尸不会咬自己,也不敢在院里逛一圈。更何况陈重还发着烧,身体没完全好。 陈重刚要说话,体温枪就拿过来了,这已经成了夏冰的下意识动作,看见自己,他就想给自己测体温。 滴滴滴,夏冰看了看,39,他惊了,不知道为什么烧这么快。“快把衣服脱了,躺下!你马上又要烧起来了……这他妈傻逼病毒为什么还不死?罗青灰不是说一周后才高烧吗?” “枪卡住了。”陈重先把坏消息告诉大家,他也不知道高烧复发的原因,“有一颗子弹……卡住了,是哑弹。” “卡住了?”平豪接过陈重手里的枪,“先别管枪了,你先躺好!咱们这么多人,防罗青灰一个还是没问题的!” 陈重只好把双肩背摘下来,衣服都不用他自己动手脱,全部是夏冰和齐小宝一起扒掉的。这一回来,他立刻成了重点保护对象,被扶上沙发床,盖好被子,脑袋上多了一块湿毛巾。 “这哪个是退烧针啊?”夏冰有些手忙脚乱了,“怎么会这么快……不是说一周之后吗?” 迟飞扬也想不明白,快速地用罗青灰用过的玻璃瓶和书包里的药瓶比对。“对啊,罗青灰身体那么虚弱,陈重身体挺好的怎么会这么快发烧……是这个吧?” “会不会是……因为陈重的身体好,反而发作快?”平豪也下手帮忙,“病毒杀不死陈重,其实就是一种共生关系,但是陈重的体质太好,所以病毒的毒性也大?” “管不了这么多了,先给他找退烧药。”夏冰在药里面乱翻,都是没开封过的,罗青灰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动手脚,药肯定没问题。 只是,原本他想着等陈重一回来他们就离开这里,远远地甩开罗青灰和那个可怕的医院,现在……他真不敢让郎教练开车走了,万一陈重今晚就烧起来,唯一现成的冰箱就在这里。 到别的地方去找,夏冰怕来不及。 “你们给他找药,我修修枪。”郎健帮不上他们,只好去研究唯一的武器。 他也不懂,但能看出弹道里的子弹歪出来了,于是从下向上地拍击弹匣,先把弹匣拍到位,再向后拉开了枪栓。 他重新清空了枪膛,再自然放开枪栓,奇怪,刚才还歪着的子弹重新被顶到枪管里,发出了上膛的声音。 也不知道修没修好,郎健也不敢打一枪试试。这时,车外面又传来了直升机的声音,听得比上次更清楚,好像飞得更低,已经离他们很近了。 “是救援!”迟飞扬试图往云层上面看,“咱们有救了!这绝对是直升机!” 作者有话要说: 重重:好吧,我cpu又过热了……打针 夏冰也听见了直升机的动静,但是这时候他真没时间去看。刚才螺旋桨的声音已经来过一次了,好像就在头顶的云层上徘徊,但是碍于天气情况不能撞上云层,又飞走了。 “看不见啊……”迟飞扬伸着脖子,“天上又多云了,好不容易才见点儿蓝天。” “飞扬哥,给你这个!拿这个看吧!”齐小宝从储藏间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这是我从柜子里翻出来的,有一个探险包。” “探险包?”这东西迟飞扬都不知道,“可能是我爸妈提前买好的,我试试。”他把望远镜压在眼睛上,视觉拉近,挑好了焦距,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我靠,比无人机还高清,这是专业户外级的望远镜吧……” 他蹲在窗边往外面的天上看,试图给大家找到一线希望,哪怕看到一个直升机的残影都行。 可是云层太厚了,透明度为零,只能看到灰蒙蒙的白色。 “算了,我不找了,先把小重哥找药。”迟飞扬难免失望,他放下望远镜,重新回到桌边。桌上堆满药物,片状的、液体的,还有各种针剂小玻璃瓶,好些名称他都不认识。好在那天罗青灰给陈重打过针,按照用过的药瓶,他们找出了两种。 其中一盒是注射用的赖氨匹林。 “是这个吧?”夏冰拿过去给教练看看,“这后面还写着副作用呢,胃肠道不适,用量大严重者会消化道出血……还有对血液、肝肾功能都有影响,还有过敏……”他越说,越不敢给陈重用药了。 以前不知道这东西的具体成分,只想着赶紧给陈重打进去,现在了解了药性,又怕对他身体不好。 郎健也开始犹豫,就听陈重指了指桌上的药盒:“罗青灰说有时候胃会不舒服,所以还给我拿了肠胃的药。” “他说的?”夏冰跑回桌旁,果真,那一堆消炎药、去疼片当中藏着几盒胃药,“他干嘛……对你这么好?梁子你找着针了吗?” “还没……可罗青灰越这样我越觉得有古怪。”梁初找到一瓶氯化钠注射溶液,但是没找到注射器,“他太神叨了,还有那么多纸人。平豪,你找着注射器没有?有针吗?” “没有啊。”平豪拿着一盒退烧药,“哎呦,我忘了提醒陈重了,一般医院的药房只有药,没有发注射器的。只有在注射室里才有。” “没有注射器?”夏冰拍了一下脑袋,自己也是笨,这么大的事没提醒陈重,可是现在让陈重再回去拿肯定不可能,万一烧起来人晕在外面就惨了。 况且那个医院……夏冰实在不敢让陈重再去。 郎健这时候过来,手里一个用过的注射器:“用这个吧,上次罗青灰给他打针,我就把它留下来了,以防万一所以还没扔。” “还是教练您想得多。”夏冰把旧的注射器拿过来,要是在条件充足的情况下肯定不用了,可现在实在没得选。但他又害怕,万一……万一这针头脏了,再给陈重弄感染了,现在可没有医院去看病。 正发愁,远处寿衣店那扇门不知不觉地开了,罗青灰拿着一个塑料袋过来,走到房车的玻璃前,用手敲了敲。 他一离得近,夏冰那股奇怪的感觉就更重,但是……说不上来,好像蒙着一层雾就是摸不清楚他底细。 “他有针吗?”罗青灰往车窗里面看,“西药房没有注射器,可是我家有好多呢,我平时身体不好,这些东西都存着些。” 夏冰迟疑着,看他手里只拿着塑料袋,便把车窗拉开了一条缝。“你怎么那么多针?” “我身体不好。”房车很高,罗青灰踮着脚才能看清里面,“把药水兑在注射溶液里,给他肌肉注射。三支起步,少了不管用……要是胃不舒服,就让他吃药。” 夏冰迟疑着伸出手,把塑料袋接进来,里面倒真是注射器,十几个管子都是密封的,一看确实都是全新 “他有吃的吗?”罗青灰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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