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次回来,还要不要走呢。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刮得窗户砰砰作响,雪虽然已经停了,但是雪后严寒更甚。这屋子窗门紧闭,密不透风,但没有火炭烧烤,依旧冷得很,可西流的额角却不断沁出细密的汗。无疆伸手一探额头——糟糕,发烧了。这时候楚爵和燕十三娘都正在忙着整顿襄阳的军务,重新布置城防,药医们也全都去了城外照顾伤员。这座宅子原是襄芜城主的,如今老城主前病故,少城主战死,如今只剩下几个看家的仆人。幸好府里备下了平日里惯用的风寒脑热药物,无疆去厨房煮了碗药,还问他们要了几身干净的衣服。无疆掀开被子,伸手一探,发现他背上已经淌了一身的汗,她解开他腰间的系带,轻轻褪下上半身衣衫。他的身上并没有多少外伤,大约是因为一直穿着金丝软甲,可即便如此,那刀剑中的力量却是能透过金丝软甲真真切切地打在他的身上,不见刀伤却更伤,譬如秦时珍那一刀。无疆心中又是气愤又是难过。倘若他的武功还在,秦时珍怎么能近得了他的身,不,应该说,秦时珍怎么有命近他的身。他一身绝顶的武功,本是能震荡江湖的,可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归于虚无。对于学武之人来说,几十年修行尽废,简直比死还难受,但凡心性稍微脆点,这辈子也就毁了,或沉沦或疯魔。他是否也曾在心底黯然失落,在寂静的深夜绝望感叹命运的不公过?她不知道,让她担心的事他从来不说,面对她时,眼角眉梢永远挂着笑。“西流,我其实也想听听你的心事。”无疆轻声自语,为昏睡中的他拉好被子。西流是在深夜惊醒的。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他还困在襄芜的战场里,可梦的最后没有等来援兵,她挡在他的身前,为他挡开那些无情的刀剑,可凡胎□□终究难敌千军万马,无数的刀枪落在她的身上,鲜红滚烫的血飞溅而起,他声嘶力竭的呼喊着,眼睁睁看着她倒在了血泊里。他支起残破的身躯,抓起身边长剑,要护住她倒下的身体,但汹涌的人群、锋利的剑戟却拼命阻挡着他,他无法弯下腰去,绝望地看着无数的脚踩上她单薄的身躯。“小白花!”他呼喊着从梦中坐起。他急促地喘息着,冰凉的气息不断进入身体,可他的双手还在不自觉地颤抖着,心口砰砰作响,血液沸腾,仿佛能将整个世界炸成灰烬。许久,他都没从梦里回过神来,那种钻心的痛楚,久久萦绕的心头,神魂皆殁。终于,深冬的严寒和身体的疼痛将他从梦中慢慢唤醒,万籁俱寂,他环顾四周,只有一灯如豆。他的心仿佛又被狠狠打了一拳,摁进冰水里,一万种恐怖的念头忽地腾起。他掀开被子,顾不上鞋子,更顾不上此时是深夜,就要出门去,可他的双脚刚着地,门却忽然从外面被打开了,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无疆原本给西流喂完药换完衣服后一直守在他身边,但入夜之后愈发的寒冷,她倒无碍,本身就有内力护体,加之常年在高山雪地里,这点寒气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此时西流正发烧,她怕他再着凉,就想出去弄些煤炭,烤上火,让屋子暖和一点。但仆人都已经歇息,她没去打扰,自己在柴房找了一会儿,耽搁了些许时间,没想到回来西流竟已经醒了。她一下子就开心起来,但看到他如今模样,赶紧放下碳盆来到床边,“你发烧了,快盖上被子。”她刚伸手想去提棉被,但眼前人比她还快,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她还没来记得反应,就被狠狠地揉进一个消瘦但蛮横的怀里。无疆有些猝不及防,但怀抱又是这样紧迫有力,叫人不容置疑,她能感受到那剧烈起伏的胸口和砰然作响的心跳,在寂静的黑夜里疯狂地叫嚣,好像正在经历一场毁天灭地的事情。她第一次见他这样,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直到未关的门外吹来一阵刺骨的风,才让她清醒过来。她这才想起自己刚从外面回来,满身寒气,而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里衣被汗湿透,再被风一吹,恐怕风寒会加重。无疆担心道:“西流,你快躺下,会着凉的。”但那个人却动也不动,只是更紧地抱着她,好像永远不打算放手一样。无疆放弃了言语,抬起手打算为他输送内力抵御严寒,就在这时,一个喑哑的声音蓦地在她耳畔响起,在深冬的寒夜里,微微颤抖着,几乎哽咽。“你知道吗,我以为你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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