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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月娘眼中一亮，越听越是服气，连连点头道：&ldo;谢谢姑娘指点。&rdo;转身颠颠儿地去了。

我接着看比赛，却听到坐在旁边的男人轻笑道：&ldo;我看你倒比月老板更八面玲珑，若是另起炉灶，只怕这倚红楼&lso;京城第一&rso;的招牌要易主了？&rdo;

&ldo;爷说笑了，我可没那作孽的心思。&rdo;我淡淡地道，&ldo;平白招惹一身孽债。&rdo;

&ldo;孽债？那你自个儿的孽债怎么不为自己化化？&rdo;他懒懒地笑，漫不经心地道，&ldo;听平安说，你是自个儿愿意呆在倚红楼的？&rdo;

&ldo;谁真愿意呆在烟花风尘之地？&rdo;我神情一黯，&ldo;呆着，总有说不出的苦衷。&rdo;

&ldo;连我也说不得？&rdo;他转眸看我，&ldo;何妨说给我听听。&rdo;

&ldo;爷知道了，对爷没什么好处。&rdo;我笑了笑，&ldo;爷跟我的关系还是简单一点的好。&rdo;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嗤笑道：&ldo;你这丫头，还跟我斗气哪？&rdo;

&ldo;不是斗气，爷。&rdo;我淡淡地笑着看他，眼神却十分认真，&ldo;是真的。&rdo;

他看着我，神情莫测，我垂下了眼睑。此时舞台上传来一阵悦耳的琴音，含着一股幽怨清愁向听者袭来，我转头看过去，原来是七号玉竹姑娘在演奏古琴，我不知道她弹的是什么曲子，她的琴技的确不错，只是似乎是满怀心事，越听就越觉得特别郁闷，不似凤歌的琴，演奏时心无旁鹜，琴音一出，心神俱畅，个人的品行和修养，才能赋予琴音灵魂。这位玉竹姑娘，太在意得失了。

一曲奏完，几位评委开始点评，景王殿下抢先开口，赞道：&ldo;玉竹姑娘的琴音，如涓涓细流，远岸细来，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实在是妙不可言。&rdo;

底下玉竹的粉丝团听到表扬，大声欢呼，玉竹唇角浮出浅浅的笑容：&ldo;谢景王殿下。&rdo;

却听到九王爷笑道：&ldo;王叔对玉竹姑娘赞不绝口呀，玉竹姑娘这曲&lso;山水&rso;，把流水的动态，表现得淋漓尽致，却少了些山的庄严肃穆，王叔，你认为对否？&rdo;

玉竹脸上的笑意隐去，景王摸着胡子点点头：&ldo;的确是稍有侧重，寂将军，你认为如何？&rdo;

寂惊云笑道：&ldo;我这粗人，可说不出两位王爷这么多道理来，只觉得玉竹姑娘的琴音听起来似乎很悲伤，让我听久了也跟着伤感起来。&rdo;

我笑了笑，寂惊云这不懂琴的，才算是真听出了味道。宇公子在袖底捏了捏我，轻声道：&ldo;你觉得如何？&rdo;

我笑了笑，轻声道：&ldo;玉竹姑娘心情不稳，许是有些紧张。&rdo;

宇公子笑着看我一眼，只听到月娘笑道：&ldo;谢谢三位大人对玉竹姑娘的点评，下面出场的是八号红叶姑娘，她演奏的是琵琶曲&lso;欢沁&rso;。&rdo;

话音刚落，只听到一阵活泼逗趣的琴音跳跃地传来，待一身妖绕的红叶如一个欢快的精灵出现在舞台上，红叶的粉丝在台下热烈地欢呼。她的装束让众人眼前一亮，纷纷抽气。看来我抽对宝了，我笑起来，红叶、红叶，莫叫我失望。

前面的姑娘演奏乐器都是规规矩矩地或坐或站，只有她边弹边跳，粉面含春，眼神媚而不浮，舞姿妖而不y。我前世的弟弟叶子学了十几年的琵琶，所以我知道琵琶其实是民乐器里最难学的一种乐器，指法又多又繁杂，难得红叶边舞边弹，还能不出岔子，真是让人佩服。我出神地望着红叶在舞台上跳跃飞舞，仿佛她真的化成了敦煌壁画上的飞天，衣袂飘逸、风神潇洒、彩带飘扬、鲜花飞舞。飞天，佛祖座下的乐伎，如果真是这般流光溢彩、不可方物，佛祖们又何必追求解脱？又何必谈什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佛之所以成佛，怕也是为了这飞天吧？想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红叶、红叶，你果真没叫我失望。

等红叶一曲舞毕，满场寂静，半晌，评委席上传来掌声，立即引发了舞台下观众们如潮般的掌声和欢呼，红叶的粉丝更是激动得吼得声音沙哑，月娘在台上招呼了半天，才让观众热情渐渐平复下来。只听到舞台上的景王颇有兴趣地望着红叶，捏着胡须道：&ldo;红叶姑娘琴艺出众，舞艺更是超群，你演奏的这支曲子，欢快喜庆，本王从未听闻，不知是哪位乐师所作？&rdo;

红叶落落大方地笑道：&ldo;回景王殿下话，这曲子来头可大了，是我们倚红楼的卡门姑娘作曲，月凤歌公子谱的曲。&rdo;

&ldo;哦？&rdo;景王回头看了寂惊云一眼，笑问，&ldo;可是那位令寂将军一见钟情的卡门姑娘？&rdo;

&ldo;正是。&rdo;红叶笑着为微窘的寂惊云解围，眼神向我瞄过来，我笑着微微摇头，暗示她不要太招摇。红叶吐了吐舌头，伶俐地住了嘴。

&ldo;九皇侄，红叶姑娘今日真是让人眼人一亮呀。&rdo;景王笑着打趣九王爷。九王爷笑道：&ldo;这丫头一向有些运气。&rdo;

接下来的表演我已经不关心了，一心只想着红叶下一轮的歌舞，倒是宇公子，似乎是专心至致地看着表演，却一直玩捏着我的掌心，又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轮下来，三号落霜姑娘和十号彩云姑娘要进行对决，舞台下果然开始骚动起来，月娘赶紧不失时机地将我刚才支给她的招儿使出来，果然平熄了台下粉丝的激动情绪。结果是落霜姑娘在对决中胜出，进入第二轮的比赛。

这一轮玉竹仍是弹琴，边弹边唱了一首哀怨缠绵的歌，这时空的歌我反正也没听过，歌词也记不太住，总之曲调不俗，她嗓子好，又唱得是柔肠百结，让人心发酸。我心中倒是一紧，接下来红叶这支曲儿，也是走的这条路线，两人怕是要撞车了，不过红叶胜在是&ldo;原创&rdo;，应该能加些分数。

红叶出场，众人又是一惊，我笑起来，这丫头倒聪明。她已经换下了那套撩人的飞天装，换上一套素白的罗裙，款式及其简单，全身几乎没有任何装饰，灵蛇髻仅插了只淌着莹光的木桑花玉簪，说不出的清雅娴静。整场比赛，两轮下来只得她一人换了服装，足见这丫头是花了功夫在准备的，我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坐在那边的九王爷，红叶自己可没那么心细，这招儿大概是那位九爷帮她支的。

她抱着琵琶坐到舞台正中，手腕曼妙轻柔地挑出几个音符，一段旋律优柔地响起，台下瞬时鸦雀无声，我笑起来，这么经典的曲子，我怎么也对它没有信心了？红叶气定神闲地弹着，并不急着唱，一直把一整段旋律弹完，清雅的歌声才响起。

琵琶声，到如今还在这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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