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炡幽幽叹道:&ldo;吴雩……&rdo;
司机知道自己应该眼观鼻鼻观心,但林科长那口气叹得,好似咽下了千言万语,让旁人心肝肺腑都不由跟着一颤。
所幸林科长在那一叹之后就没说什么,只温和地道:&ldo;那你把你画的图发给我吧。&rdo;
在案子没破的阶段披露关键性线索是违法的,即便对方是不同辖地的同事也不行。所以吴雩之前就把骷髅头盔粗略临摹保存在手机相册里,用短信发给了林炡。
手机嗡地一震,林炡看了眼。
&ldo;知道了,交给我吧。&rdo;他顿了顿,好像终于还是忍不住,对着手机低声问:&ldo;吴雩?&rdo;
吴雩唔了声,正夹着烟要抽,突然不远处阴影里响起手机拍照时特有的:咔擦!
这动静极其轻微,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简直不起眼到极点,但电光石火间,原本半侧身体的吴雩却猛地抬头,精确无比觅声望来,紧接着手就顿在了半空中。
‐‐年大兴站在人行道对面,手机摄像头还来不及藏起来,一张横肉脸绷得紧紧地,自下而上死死盯着他。
远处绿灯转红,赤红的光映在那三角眼里,泛着淬过蛇毒般的光。
吴雩经历过太多生死瞬间,几乎在同一时刻就预感到了什么,瞳孔猝然压紧。林炡在电话那头问什么,但他没有在听,他看见年大兴面孔扭曲着,张开嘴做了几个口型:
&ldo;二、三、六、五、九‐‐&rdo;
分局办公室里,步重华的光标从密密麻麻的网页上迅速滑动,随即一停,屏幕上出现了年大兴呆滞僵硬的二寸免冠照:&ldo;果然。&rdo;
许局一看:&ldo;哎呀,这小子有前科?&rdo;
&ldo;可是我们收到的出警记录……&rdo;廖刚戛然停住,然后猛地反应过来,全国犯罪人员档案数据库还没建成,派出所的无犯罪记录只保存十年,而且如果年大兴是在外省羁押的,原籍派出所不一定有联网!
而在那些特别封建的地方,除了家里儿子多,还有什么能震慑四里八乡?
‐‐蹲过大牢!
&ldo;年大兴,原名年贵,十四年前因协助贩卖鸦片不满200克被判有期徒刑三年,并处五千元罚金。&rdo;步重华逐字念出内网上的记录,目光落在下一行上:&ldo;服刑地云滇,锦康区看守所,保山监狱。&rdo;
23659。
夜风清凉,笑语喧杂,没人注意到吴雩一动不动地站在人行道上,瞳孔微微扩张。
这串数字仿佛一把钥匙,将记忆角落里某扇不起眼的门轰然打开,封锁多年的画面迎面呼啸而来。他仿佛再次看见铁窗外支离破碎的天空,远处一声声脚步回荡,随即牢房铁门哗啦关上,看守在空旷阴森的走廊尽头提高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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