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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第1页）

严峫在听到万无一失四个字时张了张口，但欲言又止，伤感而无声地轻轻出了口气。

&ldo;等等，有件事不合理。&rdo;步重华突然敏锐地意识到什么：&ldo;g67国道中段不是北上么？&rdo;

宋平说：&ldo;是。&rdo;

&ldo;秦川要带鲨鱼逃逸，应该走南下过两湖，穿过贵州去云滇那条他最熟悉的偷渡路线啊，难道他想北上走内蒙？那不是万长文之前一直流窜的路线吗？&rdo;

宋平望着步重华，眼底流露出不加掩饰的赞许：&ldo;你抓到最关键的那个点了。&rdo;

&ldo;专案组结合那天深夜对制毒现场的各种痕迹勘察，以及对几个中毒保镖的紧急审讯，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测‐‐&rdo;宋平指关节叩了叩床头柜，沉声道：&ldo;鲨鱼可能向秦川提起过一些后备计划，只有少数几个心腹手下和秦川知道。而秦川在鲨鱼昏迷不醒期间让车队北上，可能是这个后备计划在当前局势下突然变得非常重要，必须立刻把它执行起来。&rdo;

&ldo;搞毛，planb？&rdo;严峫非常意外：&ldo;这种时候不赶紧逃命还想干嘛，都火烧眉毛了，准备启动秘密火箭库跟人民警察对轰啊？&rdo;

&ldo;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鲨鱼。&rdo;宋平哭笑不得，站在那里想了想，眉头又皱了起来：&ldo;‐‐如果我是鲨鱼，现在最关键的当然是保命，越快逃出中国境内就越安全，其他什么都不会去想。但鲨鱼作为与传统毒贩不同的新型暗网毒枭，马里亚纳海沟的吞吐量又那么巨大，他的贪欲、疑心、价值观都跟我们警方熟悉的套路不一样……仅判断鲨鱼一人的行为模式都相当有难度了，更何况里面还掺和了一个看人出殡不嫌事大的秦川。&rdo;

秦川加上鲨鱼，那简直是步步诡谲惊险，完全无法从常规的罪犯心理角度推测他们的下一步行动。

&ldo;‐‐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吴雩不能等了。&rdo;步重华从病床上探身，眼底布满血丝：&ldo;吴雩极其执着要把鲨鱼生擒归案，但他自己的身体和精神状况却都非常不好，如果得不到警方的援助，他的处境随时会非常危险！&rdo;

宋平说：&ldo;我知道，但鲨鱼那几个中毒的保镖情况都非常反复，有两个今早刚又回了icu……现在一帮审讯专家还在跟万长文攻坚，上哪去推测鲨鱼的下一步动向呢？&rdo;

万长文。

步重华耳朵微微一动，三天前那个深夜出于刑侦工作本能而察觉的种种疑点，在当时因为紧张局势而来不及思索，此刻却突然像水中泥沙一般扬起：

&ldo;万老板这几个反应设备，通常用在更大的生产线上，产量绝不是这种小厂房能容纳的……&rdo;

&ldo;是，没错！万老板曾经像你今天一样，站在这里带人合成出蓝金，不然我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力气带他偷渡？&rdo;

……

仿佛一道闪电划破脑海，多少年来刑侦工作的本能让他把所有疑点提炼、放大，丝缕线索无所遁形，被雪亮的光芒穿成一线‐‐

&ldo;因为万长文，&rdo;步重华突然喃喃道。

&ldo;什么？&rdo;

&ldo;因为万长文被抓捕归案了，而鲨鱼不知道蓝金的合成方式。&rdo;

宋平一怔。

&ldo;鲨鱼的实验室里有几台设备明显是从大批量流水线上拆下运来的，他对我说万长文为了证明自己，曾经站在这里合成过蓝金‐‐也就是说万长文确实在其他地方有生产线，而鲨鱼也知道这一点。&rdo;步重华仿佛从迷雾中陡然抓住了若隐若现的逻辑，语速越来越快：&ldo;而因为万长文现在被抓捕归案了，鲨鱼既不到黑桃k生前的优化方案，也得不到万长文的粗劣版蓝金货源，他不会甘心白费这大半年‐‐&rdo;

&ldo;他会想去找万长文的生产线！&rdo;严峫失声道，&ldo;黑桃k当年也是死活要去找他爸的制毒厂，因为从机械设备和各种残留物里也许能倒推出化合步骤，鲨鱼的思路跟黑桃k可能一样！&rdo;

如果鲨鱼此刻不冒险，立刻逃出境，再派人去黑桃k当年在美国的实验室，过个几年也有可能钻研出优化过后的蓝金分子式，但马里亚纳海沟已经不能等那么久了。鲨鱼的市场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被其他暗网电商蚕食，而贩毒的人贪婪和野心都差不多，他极可能会跟当年的黑桃k一样铤而走险！

&ldo;这一把能赌！&rdo;步重华当机立断：&ldo;让专案组去审万长文在境内的其他窝点，生产机器的型号规模不可能是小作坊，是工厂流水线，而这种制毒厂基本都开在深山，立刻派人包抄的话可能还来得及截住鲨鱼！&rdo;

但宋平却望着他，欲言又止。

步重华笔直的剑眉拧了起来：&ldo;怎么？&rdo;

&ldo;……万长文负隅顽抗，什么都不肯说。&rdo;宋平缓缓道，&ldo;因为你。&rdo;

步重华脸色微变。

&ldo;姓万的本来以为自己不是在中国境内制毒，还有希望判死缓或无期，直到他那天突然想起鲨鱼曾经提及你父母，顿时醍醐灌顶，认出了你是当年步同光的儿子。&rdo;宋平苦笑了下：&ldo;杀警察是死罪，数罪并罚必死无疑。一个明知自己绝无活路的人，还怎么说服他开口配合警方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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