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迅速把朱标放下,猛地起身,一甩袖子,拿起衣架上的大衣披在身上,也不系扣子,头也不回,出门而去,只留下踩踏楼梯冰雪的吱吱声。 吴策跟在他身后,像一道紧紧贴着的影子,寸步不离,无声而阴暗,好像一条毒蛇在游走。 他出去了,马秀英便搁下手里的针线,坐到朱标身边,问道:“标儿,你去后院看了弟弟,如何?” 朱标道:“挺丑的。” 马秀英一拍朱标的头,把他拍的矮了一下,笑道:“你小时候也丑,我是问他的身体如何,情况如何?” 朱标道:“身体很健康,下人也很用心,只是李氏还没有醒,我没有见到。” 马秀英道:“没有醒么……也不差见这一面。你平时里小心些,我这里是希望你爹多些香火的,可是别人就不一定了,明白吗?” 朱标表示明白。 马秀英却否认道:“不,你不明白。我不只是叫你自己小心些,还是要叫你别因着算计上当,害了自家兄弟,被当替罪羊。” 朱标问道:“娘是说像武则天捂死自己的女儿那样?” 这虽然约莫是个野史典故,被拿来用也挺贴切,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马秀英叹道:“你这孩子说话也太直了……不过正是这个道理。” 朱标这才道:“我是真的懂了,懂得不能再懂!” 马秀英满意地点点头,支使道:“快习字去吧,今日还有两张纸要写呢。” 朱标习了字,抱着六出白路过正厅,穿过雪色的花园,经过长廊和花窗,才回到卧房。 六出白一路上睁着灰蓝色的圆眼睛,摇着尾巴扫朱标的手腕,对地上的雪花很好奇,对天上的麻雀也很感兴趣。 到了夜里,朱元璋还没回来,估计是彻夜议事。 本来站在门外的侍卫往里移了移,侍女也多了好几个,确保朱标一有动静就能来人照顾。 后半夜的时候,朱标觉得被上一沉,睁眼一看,是六出白正蹲在被子上踩他,还不断发出汪汪声。 朱标拜师 湖里响起一阵咕隆隆的声音,朱标看见熟悉的大鲤鱼冒出湖面,一口将酒水全部吸入腹中后,鱼鳍挠了挠头,刚要说点什么,只听“波”的一声,就翻起雪白的肚子躺了回去,顺水飘远了。 那道人却还没发现,估计是醉了,杯中的酒倒完了,还要拿着壶去倒,倒了个空也无知无觉。 “鱼兄,再来,喝,多喝点。” 鲤鱼已越飘越远,哪里还喝得到他的酒。 乌品道:“大哥它……不胜酒力,大人多多包涵。” 朱标道:“……嗯。”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酒中有毒呢。 乌龟又道:“二麻,你回去复命,告诉殿下,就说我已把大人带回来了。” 麻雀一路上都没开口。它的外表虽然是只毛唧唧的球球鸟,却莫名总是透露着一种异常沉稳的高冷气质,一看就是几月前的那两只麻雀中的第二个。 要说佐证——它叫二麻。 它这时点点头,终于说道:“是。”随后将嘴里衔了一路的夜明珠放下,扇动翅膀冲进了无边夜色里,向着湖中岛飞去了。 朱标捡起地上的夜明珠,塞给怀里的六出白,小奶狗倒聪明,用两只前爪抱着珠子,不让它轻易地掉下去。 乌品走过去,恭敬道:“道长晚上好。” 道人扭回头来,露出一大把稀疏的花白胡子,他的人有点干瘦,看起来像个桃核儿,但双眼却如同寒星,说话声也精气十足,一听见声音,就立马应道:“龟兄也来了,来,龟兄,看看我这杯中的酒……啊,没了,那就看看我这葫芦里的酒!都是好酒,此酒取于竹中,九九八十一天乃出……” 话说到一半,他就突然停下,张大嘴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朱标,连话也忘说了。 朱标弯腰行礼,一句道长还没有说出口,就有狂风吹来,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道人已不知什么到了眼前,提起朱标空闲的那只手仔细看了看手相。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看完了手相,道人又眯着眼睛去看朱标的头顶,看了好半晌,才叹道:“真是奇事……世上竟真有你这种人,真是怪了……怪了……” “怪哉!” 朱标忍不住问道:“请问道长,是什么奇怪?哪里奇怪?” “你奇怪。”道人长叹一声,重复道:“你奇怪,想不到啊,贫道真的想不到。” 说到这里,他又想去看朱标另一只手的手相,刚摸过去,就咦了一声。 只见他缩回来的手上挂着好大一只,不对,是好凶的一只小奶狗,瞪着眼睛,呲牙咧嘴地咬在道人手指上,全身都在使力气,看力道很想直接撕咬下一块肉来。 但是道人非但没事,还甩着手提着狗晃了晃,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盯着六出白看了看,称赞道:“如此护主,实乃好狗,若是一般来看……不不不,放在你身边,是定然能够成精的。” 朱标接住被放下来的奶狗:“道长究竟是什么意思,不如直说了吧。” 道人愣了愣,想不到朱标年纪虽小,性情倒是稳重,说话也很是坦诚大方。 他瞧着还不到自己腰高的小孩儿,越看越觉得满意,越想越有主意,琢磨了半天,突然大喝一声,身体前倾,逼近朱标问道:“你可否愿意拜我为师?贫道名叫张中,字景和,学太乙神数,可观云望气,知祸福预言,你……” 朱标很果断:“我愿意。” 张中又愣住:“你为什么不多问几句?” “因为我明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道理。” 世上本就有很多人、很多事,是全靠时机崛起的,一个好的时机,一个好的选择,也许不能决定人或事的命运,却绝对可以让路变得又宽又直。 朱标恭恭敬敬地行了拜师礼,跪在地上磕了头。 这里的准备不够充分,没什么材料,也没茶可奉,更没有礼物,但张中素来放浪形骸,浪荡不羁,对这些都不甚在意。 朱标就算是口头喊他一句,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大问题。现在行了礼,磕了头,他就已很满意。 拜了师,张中突然挑起的兴头才下去,从袖里摸出一节枯枝,丢进锅里煮了煮,水开了一刻钟以后,才捞出来扔掉,用碗舀起汤来,递给朱标,笑道:“徒儿,喝!” 这碗汤被递过来时还是热的,一到朱标手里,就霎时变了温度,冷得像是河水,同时它的样子也变得清澈如水,和刚才大不如同。 朱标一口饮进,只觉得眼睛发疼,瓷碗摔碎在地,疼到用手捂住眼睛,连手也开始发烫,喝下去的这碗水好像在眼睛里流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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