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殊容略一颔首:“我也看出来了。” 许劭啧啧两声,目光在他脸上巡视一遍,饶有兴趣道:“你很在意他。” 语气很笃定,季殊容也没否认,说了一句:“他跟我当年很像。” “像吗?”许劭摸着下巴说:“你那时候比他乖多了吧,没见你喝过酒。” “那是你没见过。” 许劭笑了两声:“行吧,是我看走眼了。” 烟雾在空气中萦绕不散,沉默片刻后,许劭慢悠悠道:“不只是小朋友吧?” 季殊容好像在盯着虚空中某一点走神,眨了下眼道:“什么?” “我是说,你不只是把他当成小朋友吧?”缺角 七点的时候杨潇打来了电话,来电显示亮了许久,始终无人接听。 江景坐在床边,眼睛一直盯着手机屏幕,却没有任何动作。 他其实天不亮就醒了,衣服也穿戴整齐,只要出门打上车就可以直奔机场。但他却在开门那一刻退缩了。 小的时候江政隔三差五就会出差,江景总跟在他屁股后面,扯着他的衣角哀求他别走。可每次都是徒劳,该走的人总会走,怎么也留不住。 后来长大一些,江景学会了伪装。他很少主动挽留什么,包括江政的离开和母亲的去世,他眼睁睁看着他们渐行渐远,将无动于衷装得无懈可击。然而他演技再好,也没办法自欺欺人。 明知道季殊容还会回来,可就像是期待了很久的礼物迟到一样,在离别的那个瞬间,他还是会感到难过。 江景一动不动地坐了很久,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到了八点。 杨潇估计以为他还没起,打了两遍就没再打。房间一片静谧,九月从半掩的门缝里钻进来,趴在他脚下摇晃尾巴。 早上阳光很好,光线暖融融的,九月有些犯困。它伸了个懒腰,正打算寻一个舒服的姿势闭眼睡觉,忽然头顶落下一片阴影,吓得它猫躯一震,嗷一声跳出老远。 江景好像没注意刚才差点踩到它,一阵风一样冲出卧室,接着外面的门砰一声甩上。 九月在原地懵了好一会,蹑手蹑脚地探头看了一眼,江景已经不见了。 - 八点十五,安检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杨潇低头看了眼手机,对季殊容说:“陆宴说他跟许劭去警局了,一时半会赶不过来。” 季殊容神情没什么波动,只是点点头。 “江景一直不接电话,我就说这小子起不来,这会估计还在睡。” 登机提示在大厅响起,杨潇收起手机,下巴朝安检口一点:“快到时间了,你赶紧过去吧。” 季殊容不紧不慢地转身,往前走了两步,偏头看了眼身后。 机场门口人来人往,都是些陌生面孔。 杨潇莫名其妙地看过去:“你在等谁啊?” 季殊容笑了笑,没说话,在最后一遍响起的提示声中进了安检。他没再回头,自然也不知道门口处匆匆闯进一道身影,飘忽焦急的视线蓦地落在他身上。 周围人来人往,江景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光洁的地板倒映出他的脸庞。 他跑得太急,喘不过气,撑着膝盖平复呼吸。 视线中季殊容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良久后江景垂下眸子,看着地面上气喘吁吁的自己,有些狼狈,也有些好笑。 明明不想来的,可还是一时冲动赶了过来。路上红灯亮了一片,出租车寸步难行,他在不远处的路口下车,用尽全力往这跑,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杨潇打完电话,转过身吓了一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问:“江景?你怎么在这?” 江景缓缓直起身子,仍旧垂着头。他有点难受,不想说话。 杨潇看他这样,大概也明白过来,安慰道:“没事,老季就去出个差,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江景缓了一会,声音有些哑:“走吧。” - 季殊容走后,江景的生活好像没什么变化。 他依旧不紧不慢地起床,每天翻墙进学校,上课就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听一半睡一半,放学后跟赵瑜、李帆打会篮球,然后踩着落叶去酒吧打工。 不会的题可以问老师,想喝酒了就去吧台点,替班的调酒师跟他日渐熟悉,每次都能聊上两句。 有时候江景下意识看向吧台,会有一种一切都是一场梦的错觉。 好像那个名叫季殊容的人从未出现过,他只不过是喝醉睡了一觉,醒来一切都没变。 但这种错觉很快就被心里越积越多的酸疼和思念戳破。 已经过了三天,除了离开那天中午季殊容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说自己到了。此后就再无音讯。 江景每次点开时隔多日的聊天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什么都太刻意,说什么都不够。 后厨那个狭窄昏暗的角落被箱子堆满,落在角落里的笔被扔进垃圾桶。家里的餐具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冰箱里的果蔬烂了大半。他又开始颠三倒四地生活,一日三餐除了泡面就是面包,偶尔跟朋友出去吃一顿,喝多了也没人制止。 他跟人打架、唱k、喝酒、打游戏,空闲的时间被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填满,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稍微舒服一点。 但其实无济于事。 心里好像缺了一角,怎么填都填不满。 他肉眼可见地沉默下来,有时候跟人说着说着话就会走神,片刻后恍惚问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赵瑜抽走他手里的酒杯,没好气道:“我让你少喝点。” 同样的话江景经常听另一个人对他说,不由自主就有些发愣。 赵瑜简直服了,这人最近跟丢了魂一样,上一秒还在说话,下一秒思绪就飘到了千里之外。他朝对面的李帆使了个眼色,一边一个扶着江景出了包厢。 吵闹声从耳边褪去,江景眨了下眼,直勾勾地盯着赵瑜,有些神志不清:“你是谁啊?” “我是你大爷。” 赵瑜费劲地拖着他的胳膊下楼,被江景呼出的酒气喷了一脸,咬着牙道:“再废话就把你扔下去。” 江景眸中映入灯光,狡黠地笑了笑:“你骗我。” 赵瑜懒得跟醉鬼说话,在门口拦了一辆车,转头对李帆说:“你送他还是我送他?” 李帆把江景塞进车里,呼了口气说:“一起吧,他太闹腾,一个人治不住。” 江景一路半梦半醒,嘴里嘟嘟囔囔,一会抓着赵瑜说“你为什么不理我啊?”一会又趴在李帆身上说“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李帆当场石化,跟赵瑜僵硬地对视一眼,抽搐道:“他疯了吗?” 赵瑜当即就要打120带江景去看脑子,被他一把拍掉手机。江景软绵绵地揪着他的领子,皱眉道:“给我发个信息会死吗?” 赵瑜被他闹得没办法,当着他的面录了段视频,发过去说:“江哥,这是你逼我的,酒醒了看见这个一定要忍住啊。” 江景这时候还不知道第二天自己有多自闭,被搀扶着送回家,倒下就睡。 李帆跟赵瑜刚要走,一回头看见他一副要吐的样,忙把他拖到洗手间,又从乱糟糟的桌子上翻出胃药,终于等他睡安稳了才走。 江景睡得不省人事,梦里那些迷乱暧昧的场景再次席卷而来。 日思夜想的人在吻他,连动作都是温柔的。 江景沉沦其中,明知是梦也不愿醒。 - 第二天身下又是一阵异样,江景叹了口气。 成天做梦被人上,他大概真是疯了。 江景看了眼手机,毫无防备地点开赵瑜给他发的视频,还以为是什么限制片,没想到居然是人类早期耍酒疯的真实影像。 江景:“…………” 深吸一口气,删除,拉黑,再见!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赵瑜跟李帆了,不然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毁尸灭迹。 上午酒吧人少,杨潇优哉游哉地坐在沙发品酒,抬头看见江景进来,脸色还有点难看。 杨潇探头叫他一声,好奇道:“怎么了?” 江景矢口否认:“没怎么。” 许是因为冷光照过来的原因,江景眉眼低垂,侧脸有些苍白。 杨潇打量他几眼:“怎么一副肾虚的样子?” “……” 江景幽怨地看他一眼:“别咒我行不行?” 杨潇失笑,不着调地逗他:“行行行,祝你肾功能强劲无比。” 江景换好衣服出来,送了几瓶酒,百无聊赖地倚着吧台发呆。 调酒师拍拍他的肩,说:“我刚刚调了一杯新酒,尝了一下还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江景没犹豫:“来。” 调酒师递给他一个玻璃杯,橙黄色的酒体在里面莹莹发亮,他抿了一口,很给面子地赞道:“还不错。” 调酒师不忘提醒一句:“度数有点高哦,别喝太多。” 江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不留神全喝完了,果然上头。 他闭眼缓了缓,听见杨潇在他旁边问:“说真的,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成天魂不守舍,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江景嗤笑一声:“迷信。” 他这时已经醉了,酒劲催动下神经有些过分活跃,脑子却是一片混沌,说话没着没落。 “怎么才能不喜欢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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