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他好久没睡过这么一场好觉了。以前的梦里不是被系统整个半死地ptsd现象,就是不要命地追着一个根本看不清楚的背影,然后跌进一片虚无,看着那道身影一点一点消散,看着他走出生死门,看着他说——我好恨你。裴放骤然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随后定神看着颜束穿好外套,才把从前的噩梦压了下去,接着魂不守舍又心潮澎湃的一些想法便冒了上来,于是盯着颜束:“身材真好,怎么练的?”颜束扯了扯袖子,抬了抬眼皮:“打架打出来的,你要试试吗?”显然,跟颜束动过手的人,大概都不会想再试试。裴放一摊手,表示自己“身娇体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并且张口就来:“任君揉捏。”这人还要不要点脸了……“闭嘴。”颜束几乎是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周围,确认自己已经从梦魇中回到现实,才越过裴放往外走去,“联系你的人。”裴放:“嗯?”“我们现在太被动了,一直被牵着鼻子走。”颜束跳下崖壁,绕开眼前的一片树木,闯入眼睛的便是没烧干净的黑色废墟,“先搞清楚这场出去的条件,才能对症下药,还有尽快找到水晶兰,她也许没那么安全。”“已经去找了。”裴放说正事的时候倒还靠谱。他当然不可能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什么规矩,把水晶兰的命放任不管。颜束抿着唇瞥了旁边人一眼,没说话。裴放这个人,真正想要干什么事情的时候,总是悄无声息的,等你从他口中听到一件事,那么八成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的水到渠成了。没人愿意再来看一眼这个被烧毁的临时住处,但这两人颇有闲情逸致,把这里当成圆明园遗址似的,翻来覆去逛了好几遍。“没有痕迹,你确定昨晚看清了吗?”裴放站在一截烧得颇有艺术性的残垣断墙上,“也许被大雨冲掉了也说不定。”颜束的视线仍然在焦黑的土地上:“也许吧。”真的那么容易被破坏掉吗?还是说其他什么原因?颜束不得而知,但从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昨晚看到那些青烟绘制的人影在火海里手舞足蹈,而从烧焦的无头尸体里跑出来的蛊虫迅速在这些影子的脚底下集结,到处避开火焰似的乱跑一通。刚开始,颜束也没觉得奇怪,毕竟万物有灵,谁还能剥夺了这些小东西的求生欲?可是让他感到不对的是,那些蛊虫根本不是往外跑,也没有往地下钻,而是转着圈地跑,渐渐在烧焦的地上组成了一个图形。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雷声惊扰到,蛊虫们也纷纷散开来,彻底湮灭在火海里。可那个不完整的古怪图形却印在了地上,如果不仔细去辨别,它的形状似乎跟旁边的灰也没什么区别。现在一无所获,颜束也一度觉得自己多心了,其实他过来查看的时候,也没有抱什么希望:“走吧,去寨子里。”裴放从断墙上跳下来:“你什么时候也要去凑这个热闹?”“在系统里,什么时候不热闹过?”颜束不置可否,转身就走。热闹吗?谁说不是呢。裴放表情淡然,短暂地出了一下神。寨子那边的山腰空地上,已经乱成一团,花褂子站在外围看热闹,无非是临近大祭的一揽子鸡毛蒜皮的琐事,再加上大族长人没了这个轰炸山头的消息。昨天被颜束拎出来的尸体已经被人重新检验过了,却没能知道这人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甚至于寨子的一众npc没人认识这个陌生的尸体。所以塔格里苏的族人们不会让外族人进入他们百年后安眠之地,也根本没人愿意拉着不知名的尸体去找个犄角疙瘩挖个坑埋了。这个青年,就这么被曝于阳光下和所有人趋之若鹜的视线里,接受窃窃私语的讨论和猜测。他脸色依旧是灰暗的,像是不会腐烂的人偶。“荼蘼!”仍然穿着花褂子的人远远看见熟悉的人影,就蹦跶着打了个招呼。颜束捂眼:“你的人就没有不蠢的吗?”“有,改天介绍你认识,那位是我拉拢过来的,不是很好惹。”裴放说得轻易又随便。颜束没应声。但眼下这位显然跟钩吻、水晶兰是一个幼儿园长大的,或者系统可能偏爱这种活泼到天真无邪型的。到底是跟着他在系统里兴风作浪多年的人,裴放的容忍度也是在逐步提高了。“这张皮看着碍眼,要我亲手给你揭了吗?夜昙。”裴放表情微微一动,刚刚还在蹦跶的人就立刻退避三舍。大白天见到了活阎王。夜昙双手捂脸,怕自己被毁容,立马扯出正事:“水晶兰找到了。”“在哪?”裴放问。夜昙实诚回答:“在一颗树下找到的。”裴放有些忍无可忍了:“我问,人现在在哪?”“屋屋里。”夜昙依旧捂着脸,口齿不清地回答道,“躺着”裴放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如穿堂风一样刮了过去。人找到了还这么大脾气夜昙在心里嘀嘀咕咕,钩吻这么多年到底受了多少苦。想到这里,夜昙表情不禁悲愤,兀自生出一种难言的惆怅——兄弟在水深火热中背负一切,自己在外逍遥快活。于是对钩吻的敬佩又多了几分。颜束看着他变化多端、五花八门的表情,倒是尤为好奇,这张假皮的质地竟然出奇的好。夜昙还没来得及从自己两位小伙伴那里听闻此人,对于跟在荼蘼身边的小白脸一向也没什么好感。看这人瞅着自己,于是瞬间满脸凶狠地瞪了回去:“你瞅啥?你哪位?”昏迷颜束看他顶着这张张普通到十分契合的假脸做表情,只觉得有趣,也不觉得能有什么恶意,张口就来一手真诚回答:“我是罂粟。”夜昙合情合理地翻了个白眼,接话接得十分顺畅:“切!久仰大名,我玉皇大帝。”“”这不能怪夜昙,c区各组织势力盘根错节,他不可能像钩吻那样直接放养任其荒芜,也没有水晶兰那样跟谁都能蛇鼠一窝的本事,他靠着自己这个能千变万化的造脸程序,在无数个假身份之间来回切换,才把这个脑残和奇葩的盛产地摸了个底朝天。这里离大谱的人和事数不胜数,每个月说自己是罂粟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实在不怎么新鲜,多了还有点烦。谁也不能否认悬挂在战力排行榜第一上的那个名字,此人不在系统内已经是公认的事实。人人或多或少都有慕强的心态,但是把自己演进去,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就过于贻笑大方了。夜昙轻蔑地扫了他一眼。本来荼蘼自己的事情,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但奈何这人总把自己往惩罚区里作,久而久之,他的一切行为都让人不得不多留心,也包括他身边出现奇奇怪怪的人。他真以为别人看上的是他的人吗?要是没那张脸,没那么高的权限,谁乐意跟个炮仗天天待在一起玩?想到这儿,夜昙越看颜束越不顺眼。这人也不想想,荼蘼这种人有什么必要跟别人同进同出,还不是看上他的脸了。两个互相看脸的肤浅人类。夜昙常年待在面具之下,已经自我衍生了一套“脸面即是保命符”的扭曲歪理,不管到谁身上,他都能评头论足地瞎分析一番。一如裴放和颜束这种完美到张扬的样貌,放人堆的不说话都能收获百分百回头率,在他的眼里是非常危险的,免不了进入夜昙那些排在“活不长”类悲催样的首位。分析完,这才感觉到手环轻微地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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