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军事计划里所犯下的第一个错误,就是我没有事先去踩点,而是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利多俱乐部酒店,发现杜德利&iddot;沃尔夫正坐在大厅里,他的脾气看起来比以前还要急躁。我还没来得及藏起来,他就已经发现我了。
他像只饿着肚子的大白鲨一样,直向我冲了过来。我束手无策,只能待在原地,不过我也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决定率先发炮。
&ldo;你看起来气色不大好,&rdo;我说,&ldo;怎么了?痛风吗?&rdo;
他脸上的愁云更灰暗了。
我很清楚缓和气氛的重要性,所以我继续开着玩笑。&ldo;小心!慢点走!&rdo;我警告道,&ldo;会中风的。你还是老样子啊,一脸忧愁。&rdo;
&ldo;年轻人!&rdo;他咆哮道,&ldo;如果你来这里是为了‐‐&rdo;
&ldo;我来到这里,&rdo;我插嘴进来,&ldo;是你的错。如果你没把我炒掉,我现在还在纽约干着我的工作呢。&rdo;
这句话猛刺了他一下,但对他来说,根本不算致命。他的嚷嚷声更大了。
&ldo;你这是在浪费时间!你最好乘下一班火车回去,别想去见什么人‐‐&rdo;
&ldo;别告诉我你对佛罗里达州的出版股票也很有兴趣啊。&rdo;我基本上是在自娱自乐了,现在我也更加的确定,那封电报不是凯瑟琳发的了。如果她心里想的跟那封电报上写的一样,他父亲还有什么必要如此紧张地反驳我呢?
&ldo;另外,&rdo;我补充道,&ldo;我来这里,只不过是放松一下自己,游个泳,钓钓鱼。但我可没想到会在利多俱乐部的大厅里钓到一只螃蟹哦!上帝啊!&rdo;我伸手召唤了一个侍者,把包裹递给他,让他拿去门外。
接着我转身,在沃尔夫打电话喊人把我从这扔出去之前,走出了他的视野。既然知道了凯瑟琳的状况大概是怎么样的,我就有许多事情该做了。沃尔夫回去肯定会布置好防御工事。这第一次交战,我就败下阵来。原本我是打算忽然在他们面前出现,让他大吃一惊的。现在看来,是没办法了,我只能修改我的作战计划了。
我回到了自己住的旅馆。这是个小旅馆,里面的服务生既没有穿着金边的衣服,手脚也不够勤快。他们接过我的行李,晃晃悠悠地消失在楼道里。我去了海边,游到了最远处的漂浮岛那儿,爬了上去,四肢伸展成大字型,躺在阳光下:开始思考。
沃尔夫是一个暴君,他是打心眼儿里不喜欢我这个人。而他这样的一个人,很有可能把他女儿关在房间里‐‐如果有必要的话,从外面把门锁起来‐‐直到我放弃找她的想法为止。我怀疑他把她送去了最近的一个小修道院,如果附近真的有一家修道院的话。那这事情就很难办了。
当然,如果这状况要是出现在廉价小说或者b级电影里的话,我就能够轻而易举地扮作侍者,端着早餐盘子接近她的房间。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事情看起来并未那么容易。而在利多俱乐部,要搞定这件事得花不少钱呢,我可承担不起。假胡须我也用不上了。而且,如果唐宁有菲利普一半狡猾的话,那我假扮其他身份打电话,估计也八成会被拆穿吧。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封电报的确是凯瑟琳发的。不管怎么样,我都想亲眼见到她,跟她谈谈。
我换了几十种角度来分析眼前这个问题,但怎么样都找不到令我满意的办法。最后,我回旅馆吃午餐,在餐桌上还想着可行的方案。接下来,我忽然想到也许买通一两个服务生,从他们嘴里套出一点消息,这花费我可能还承担得起。于是我回到了利多俱乐部。这次我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大厅里有没有沃尔夫的身影。当发现没什么明显的问题之后,我选了个看起来面善好搞定的服务生,往他手心里塞了点钞票,向他出示了我的记者证。
&ldo;我想让你帮我找下酒店里有没有一个叫凯瑟琳&iddot;沃尔夫小姐的人入住。如果她已经离开了,麻烦帮我查一下她的去向。&rdo;
他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我给他的钞票,然后缺乏热情地说:&ldo;你怎么不去问柜台那儿的办事员?&rdo;
&ldo;因为我怀疑他已经被客人下了命令,只要有人问起此人的消息,都不予作答。但是我的主编才不听这一套呢,&rdo;我又塞给他一张钞票,&ldo;够了吗?&rdo;
他上下打量着我的衣着,仔细确定了一下是否能从我口袋里掏出更多的钱。想了一会儿他给出了答案。&ldo;行了,&rdo;他说,&ldo;你在这里等着我。&rdo;
他走过去跟柜台前的办事员攀谈了起来,很快得到了答案。这答案令我惊讶不已,我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
&ldo;没有一个叫凯瑟琳&iddot;沃尔夫的小姐在酒店登记入住过。&rdo;他说。
我不相信。这次,我想是杜德利在耍一个精明的小把戏。
&ldo;我明白了,&rdo;我说,&ldo;没有凯瑟琳&iddot;沃尔夫。那杜德利&iddot;沃尔夫夫妇呢?还有个名字叫唐宁的呢?别跟我说办事员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我很清楚他们住在这儿。&rdo;
&ldo;他们也不在酒店了,&rdo;他平静地说,&ldo;他们一小时前还在的。但是他们刚刚退房离开了。更有趣的是,虽然他们离开了,却多付了两个星期的房钱,并要求替他们保留住房间。&rdo;他满腹狐疑地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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