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箴言说:“当然了,你的眼光我能不相信吗?”说到一半,他又改口,“虽然我妈那边你失误了一次。” 提到汤婉约,裴正神色变得很认真,沉默片刻,说:“箴言,很抱歉我和你妈妈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爸爸永远欠你的。” “害。”裴箴言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爷俩说那么煽情的话干什么啊。” 其实那次听到陆仅和陆凝霜的对话过后,他对父母分开一事释怀不少,他从前一直非常羡慕陆仅的家庭,直到得知背后的真相才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后来他偶尔会在某些瞬间象如果父母至今维持婚姻,他的家会是怎样。 恐怕早已乌烟瘴气,体面尽失。 而他在其中,也势必受到很多的伤害。 “我知道有点肉麻,所以整顿饭下来都很紧张,一直在组织措辞。”承认了,裴正反而放松下来,搭上裴箴言的肩,“这些话我一定要告诉你的,箴言,爸爸要结婚了,会和你陆阿姨组成新的家庭,但是我不会因此减少对你的关注和关心,你随时随地可以找我,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会使唤裴箴言带新舅舅一家进去坐。 一路上陆学文和陆凝霜对裴箴言嘘寒问暖。 自从陆家搬离江南华庭,裴箴言就再也没有见过陆学文了。上一次面对陆学文,他还把他当成事业有成文质彬彬的完美邻家叔叔,今非昔比,他对陆学文的印象已经从天堂跌进地狱,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家暴男,起陆仅鼻青脸肿的样子和陆凝霜踉跄的脚步,他几乎无法伪装自己的厌恶。 他换了一边走,绕到陆凝霜身边,让自己看起来忙着和陆凝霜打交道的样子。 陆凝霜的眼睛里有几乎要流出来的同情和心疼,在她的认知里,父母离婚对孩子而言是天大的伤害,而离婚后再各自嫁娶,孩子就彻底成了没家的可怜虫。 引路的过程中,裴箴言和陆仅照例全程无交流,这么久过去,陆凝霜也能感觉出来两个孩子之间可能真的出了点问题,但是等裴箴言走后,她还是担忧地拐拐陆仅的手臂:“阿仅,你有时间多安慰安慰箴言,你别看他今天笑眯眯的,心里指不定多难过。” 她说归说,但也做好了陆仅回一句“关我什么事”的准备,不过这回陆仅若有所思地看着裴箴言的身影消失在宴会厅门后,只以沉默代答。 重组家庭总是格外惹人非议,今天在场所有宾客,无一不在关注裴箴言和陆曦女儿的反应。 裴箴言全程在笑,为新人忙前忙后,热情招呼前来的宾客,对陆曦那边的客人礼遇有加,上台致辞真诚祝福新人,新人挨桌敬酒的时候,他几乎帮裴正挡掉了所有的酒。 恐怕没有一个人会怀疑他有半分演的成分。 来到陆仅他们这桌的时候,裴箴言已经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脸颊透出淡淡绯红,额上也渗出点薄汗,在光下亮晶晶,但神色清明,口齿清晰,上来就跟准备敬酒的叔伯们声明:“酒冲我来。” 同桌都是陆家这边的亲戚,有个中年男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小子,你这样不行的,哪个新郎官结婚不喝酒,这是传统,不能就你爸爸搞特殊啊。” 裴箴言笑眯眯,抓过一瓶红酒吨顿往自己被子里倒满,混不吝地说:“那是因为别的新郎官没有我这么能喝的儿子,耽误我爸的新婚之夜,先过我这一关。” “诶你小子”裴正作势做了个打人的手势,示意他少口无遮拦。 裴箴言头一偏躲开,这会功夫已经喝了半杯红酒,冲那中年男人做了个“敬您”的手势。 自酒驾开始严管,宴席上喝酒的人就少了下去,不过饶是如此,裴箴言在他们这桌还是喝了一杯半红酒才被放行。 陆仅眼见他谈笑风生,推杯换盏,那种自己正在参加他婚宴的错觉更加强烈,必若干年后真真正正的那一天,新郎官也会这般意气风发,喝到尽兴扯去领带,松了一颗纽扣的衬衣领口东倒西歪,露出形状漂亮的一小块锁骨,身边是他念叨了许多年,寻寻觅觅终于遇见的比他还漂亮的新娘。 当然也许陆仅根本就没有资格参加那场婚礼。 他没见过裴箴言醉,从前两个人顶多偷摸着开过几瓶啤酒,毕竟他们青春年少,没什么理由忍着酒精并不美好的口味喝个不省人事,所以他其实一点也不清楚这人的酒量如何,但当裴箴言的眼神扫过他的时候,他确定他已经醉得不轻。 那眼神停留得太久了,眼神里流露着很浓的情绪,几乎要有什么话从里面流出来。 清醒的那个倔强的裴箴言绝不可能允许自己那么做。 喜宴顺利进行到最后,陆仅随着父母离开的时候,裴箴言还在酒店帮忙处理喜宴的后续事宜。 跟亲戚道别,陆凝霜和陆学文先后坐进车里,陆仅却站着没动,对陆凝霜说:“我自己回去。” 他现在跟着父母回家,是父子俩装作若无其事各自下台阶最好的方式,但他闹这一出,双方再度不欢而散。 独自回到江南华庭,他抱起迎上来的陆小猫走到房间的东窗口。 拉开久未动过的窗帘,对面窗口如预料中一片漆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面的灯迟迟不亮,但这并不能判断裴箴言是否回到家,也许他今天会睡在酒店,也许一到家就直接睡下,连灯都不会开。 十点,距离喜宴大部队散场已经过去近两个小时。 陆仅脑海中蓦地闪过那天裴箴言一个人倚在路灯下手法生疏地抽掉大半包烟的样子,发狠砸窗救猫的样子,打电话找裴正要钱却迟迟没有拨出那通电话时犹豫的样子,还有今天作为伴郎言笑晏晏sy全场的样子。 他放下猫,直接走出家门,按下电梯上行键,来到天台。 天台上没有灯,一片昏暗,他注意着脚下的台阶和小石块,慢慢绕过天井台。 天井台背面,有道人影坐靠在因年月风化成斑驳的墙体上,一腿曲在身前撑着手臂,脑袋深深埋下去,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 夜风送来淡淡酒气。 陆仅走近,在他面前蹲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箴言鼻音浓重地开了口,声音再不若方才喜宴上那般口齿伶俐,相反变得含糊不清,舌头像堵在喉咙口难以动弹:“来干嘛,说过让你别管我。” 看来还没醉到不省人事,至少光凭鞋子就能认出他是谁。 陆仅没管地上脏不脏,就地坐下来,诱哄孩子似的说:“不行啊,这么漂亮一个大外甥,深更半夜一个人在这里我怎么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和好嘿嘿期待搓手手 明晚要上夹子,停更一天,周天晚上11点左右更下一章 下一本写《那又怎样呢》(bl)或《我有病你有药吗》(bg,钟尔的故事),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专栏点个预收,开文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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