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愤怒地抬起头,对着桌子说了一句,砸死他!数百斤的红木桌子腾空而起,追着狐妖飞了几米便将他重重压在下面,门外的女尸撞倒了门冲了进来,晟龙王轻描淡写地一指,水球凌空飞过去吸走了尸体上缠绕的黑气,所有女尸迅速倒地了。我又对着电脑机箱说了同样的话,机箱连着电线一下一下地砸着狐妖的脑袋。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此时动弹不得的狐妖满脸血污,心里很有一种杀戮的快感。
“流光,你平静下来!别生气!”晟龙王在我侧脸,温柔地说。
那些怒火,竟被这一句简单的话消解得无形无踪。
他一摇手,从袖中飞出一道暗黄色绳索,绳索将狐妖紧紧缚住后,晟龙王将绳子的另一端递给我,然后轻声念了句咒语。
“别放开绳子,我去收拾外面的,等我回来亲自押他下炼狱。”晟龙王说完,飞身出去。
我蹲下来,看着曾经无比熟悉的脸,问:“你也在我身边潜伏了多年,就为了我这颗心吗?有那么多机会你怎么补下手?”
“是!不过,你若肯放了我,我可以让楚河鬼王停手。否则,云州整个地区都要为你沦为陪葬。”狐妖顾左右而言他,倒是跟我谈起了条件。
怂怂叼着一盒缝衣针出现在我身边,我摸了摸它,从盒子里拿出一根针,慢慢刺入狐妖脸上的皮肤里,狐妖一阵嘶吼。
“叫吧!叫吧!那位龙王早就设了结界,没用的!倒是针上,我淬过钩弋藤的汁液,钩弋藤据说还只长在你们狐妖修炼的地方,哎哟,哎哟,好疼哦!”怂怂很贱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老实交代你们的阴谋,我可以考虑放了你。否则,我就拿你当针毡,一根一根扎,扎到你脸不成行为止,我不是喜欢你吗?爱你吗?现在,爱你爱到痛死你,杀死你,够不够啊!”我边说,边拿出针一根一根地扎。
细密的血珠渗出来,狐妖咬牙切齿地说:“哼!那又怎么样?你的心,是龙神之心,别说我们妖,那些鬼,神…都想要。天地间只有一颗,过去都在龙族之首体内,好不容易到了你一个废物身上,此时不夺更待何时!”他虽然嘴硬,可身子在微微颤抖,竭力忍住这非人的疼痛。
怂怂郁闷地说:“卢骏死的时候我才发觉蹊跷,无净说她来处理,我不知道他是狐狸,不然我一定吃了他!居然敢骗本大爷!”
我又狠狠扎了两针,问:“说,把你过去的阴谋说清楚!”
在我扎到第十针时,他终于哀嚎着道:“我说!我说!”
“23年前,从地府传来消息,失踪了两千多年的螭女转世投胎往云州市,阿美费尽心机逃出来,我儿已经是楚河鬼王,号令一方江流水鬼婴灵。我闻讯与他们会合,但跑到云州来的,绝对…绝对不止我们几个…你当年所猎杀的恶鬼凶灵,纷纷云集。而我们选择了伤亡代价最小的,就是潜伏在你身边!”狐妖喘着气说。
怂怂眨眨眼睛道:“钩弋藤汁液真够厉害啊!老奸巨猾的狐狸,那你们怎么不早下手?”
“你身上与生俱来就有天然的法力屏障保护,我们没有人能碰到你。但是在无色寻到你之后,你的屏障就被破了,我们谁都能靠近你,伤害你。所以,我也就开始动手了!”狐狸说到这里,还有些洋洋得意了。
我面无表情地插了一根针,狐妖剧烈抽搐道:“我和鬼应龙不是一伙的!他,他背后有主使,我们只是想跟他抢食的小众!”
“主使?”我面不改色,拔掉他脸上一根针,他喘了半天气,也松弛了一点,继续道:“消息是地府传出来的,鬼应龙原本就被关在炼狱。炼狱是何等地方,就是晟龙王下去了也上不来,如果没有主使,谁信他能逃出来,出来的不止是他,还有你的宿敌们。我充其量不过三千年法力,和你旗鼓相当,而那些家伙就非同凡响了,他们要报仇雪恨,易如反掌!”
我的脑海里,一下子就闪过了无数凶神恶煞,我知道这狐狸说得是真的!就是这小小的一下子,我心底里有个声音在说话,灭了他!灭了他!
怂怂抬头看我,道:“黄泥鳅不是要亲自押解他下炼狱吗?别折磨过分了!”
我猛得抓起一把针,全部刺入他的太阳穴,狐狸的哀鸣声震天彻地,我望着他身上巨大的桌子,叫了一句,继续砸,红木办公桌一上一下地执行着我的命令,狐狸喷出一口口血,用劲最后一丝力气喊道:“螭女,你如此狠毒,必遭天谴!”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阴凉的气息散逸而出,却困在在绳索里无法离开,我看了眼怂怂的瞳孔,狐妖的鬼魂还痛苦挣扎。
我扶着红木桌子,伸手去碰触那一团魂魄,冰磔之苦旋即加身。
在熬过了巨大的肉身之苦,让我稍稍有松弛的时候,冰刀割肉的感觉突然凌厉了上百倍,我咬牙苦撑,过了一会儿,我看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场景,万千冰针扎满应龙的身体。很快,我瘫软下来放开绳子,但是要是使了最大的劲将狐妖的鬼魂拽到自己身上。
“你疯了吗?”怂怂大叫!
我一抹额头上的汗,断断续续地说:“玄月狐,你给我…听着!但凡有异类在我身周,立刻告诉我。否则,我会让我身上所有的阴灵啮噬,让你魂飞魄散!”
“你做梦!我不怕!”鬼狐妖已经在为难我了,我感到胸口闷痛。
“等着瞧,我会让郭美和你儿子死得比你惨痛一万倍!”我咬牙切齿地说,然后捂着胸口,勉强站起来,一步一步朝门外走去。
怂怂目瞪口呆地说:“泼妇,你怎么泼成这样了!”
“因为,我是流光!”我一字一句地回答。
纵然横尸遍野,我还是朝着楼外大院走去,我的胸口痛到要炸了,怂怂用爪子扒拉开我衣服口袋,我服下药物,缓和了那么一阵子后,吃力地朝外面走去。
晟龙王以一抵二,将郭美和楚河鬼王死死拦在外头,这份功力让我讶异不已。
“去,把狐狸尸体拖过来!”我对怂怂说。
怂怂一溜烟跳过尸丛,很快叼着绳子毫不费力地将狐狸尸体拖曳过来了,此时此刻狐妖已经化出本体,一只雪白可爱的狐狸,只可惜是只死狐狸。鬼狐妖在我身边显得很激动,拼尽力气在冲撞,却被那些庞大的阴灵暂时制住,不许它过分攫获我的精魄。
我和怂怂把狐狸的尸首放到大楼门口,郭美顿时失了神,疾速冲到我跟前,将我踹飞很远。晟龙王眉毛一挑,站在我身边。那鬼婴也飞到狐狸身边,悲拗不已,宛如人间丧父之子。什夷颤颤巍巍地走过来,站在晟龙王身边,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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