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武通过大开的门看向堂外的练武场:&ldo;先帝将两座城池割让给南部,朝中大将就已经想到,有朝一日会收回它,没想到圣上登基两年,才决定收回。&rdo;
姜流丹看着沈昭武手中的圣旨,轻声道:&ldo;我不了解朝堂,更不懂如今圣上的意思,你若离开宁城,我也随你一道去。&rdo;
沈昭武看姜流丹,坚定地摇头:&ldo;不,你不能随我同去。&rdo;
姜流丹不解:&ldo;为何?&rdo;
沈昭武抬手,温柔地抚着姜流丹的头发,轻声道:&ldo;我不计较你的来历,但自有人会计较,若是有心人以此做文章,干扰圣意,我不确定,能护你周全……你,要留在绝对安全的地方,绝对安全!&rdo;
姜流丹红着眼眶:&ldo;那你呢,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奔赴战场,生死未卜?&rdo;
沈昭武用手擦了擦姜流丹的眼眶,将溢未溢的眼泪被擦拭掉,沈昭武笃定道:&ldo;我会回来,一定会回来的!&rdo;
姜流丹不语。
沈昭武继续道:&ldo;区区收回两座城池,难不倒大齐的常胜将军。&rdo;
姜流丹神情复杂,沮丧低头。
沈昭武拍了拍姜流丹的手,看着门外,唤道:&ldo;老陈!&rdo;
在门口候着的老陈连忙进门,沈昭武将手中的圣旨递给老陈,老陈恭敬接下。
沈昭武沉声道:&ldo;吩咐下去,明日本将军离开宁城,西北事务暂由黄副将代劳,新任守将且等待圣上旨意。&rdo;
老陈惊讶地看着沈昭武,瞪大的眼睛放空了片刻,他才垂头应是,转身缓慢地退下。
沈昭武站起来往外走,姜流丹连忙跟上前,追问:&ldo;圣上未曾决定新任守将吗?&rdo;
沈昭武颔首:&ldo;正是。&rdo;
圣上未定新任守将,则意味着收复南部两座城池后,沈昭武还有回到宁城的机会,姜流丹稍心安。
刚跨出门槛,沈昭武就停下脚步,姜流丹往外看去。
练武场上,黄副将领着一众亲兵站在太阳底下,见到沈昭武出门,黄副将跪下:&ldo;末将愿随将军收复故土!&rdo;
黄副将身后的士兵随之跪下:&ldo;愿随将军收复故土!&rdo;
声音洪亮,气势如山,清一色的红黑相间的战袍,卸下盔甲的士兵面容严峻,如重石般压在练武场上,一片柔和的太阳光影拉扯出点点黑影。
沈昭武看着众人,语气不容置疑:&ldo;黄副将要留在宁城,暂代本将军之职,等候圣上旨意,随行亲兵,稍后本将军亲拟名单。&rdo;
黄副将惊讶地抬头望向沈昭武,见将军神情坚决,无奈低头。
沈昭武果敢决绝,一向坚定如山。穿上战袍,他是战场上的杀神,脱下战袍,就是勤政爱民的好将军。追随将军多年,心中常惶恐有一日会不得不离开沈昭武,当这一日真正来临,心下不见惶恐,反倒是涌起更多的惆怅。
黄副将郑重磕头:&ldo;定不负将军所托!&rdo;
沈昭武颔首,往外走,姜流丹跟着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
调兵谴将、处理政务均非姜流丹所能,在沈昭武处理政务之时,巴巴地跟上去,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姜流丹重重地叹气,跪在地上的士兵纷纷站起来,看着沈昭武离开的背影,随后,也跟着出门。
练武场空下来时,寂静骤然而至,姜流丹仰头望着天空,炫目的太阳只占据天空那么一点点的位置,却是最耀眼的存在,身边最温暖而耀眼的人,即将离开,他离开后,整个世界,都会沉浸在黑暗里吗?
只是那么一想,便会忍不住伤怀。
姜流丹转身,走向回廊。
站在不远处的遥遥连忙跟上姜流丹。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后院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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