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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昨天网站bug所以一直没更新成otz过年，陈昭带着陈宥源回庆城。陈昀在国外过不上春节，只能打远洋电话。李霞霞今年退了休，把县城的房子卖了，在陈家的老屋隔壁起了一栋小的，互相照应着也好。陈昭年后想将外婆接去蓟京住，也一并请李霞霞一起来。他愿意将霞姨当作母亲来赡养，也希望这位膝下无子的恩师能够接受这份亲情。只是这种大抉择没法立刻就做出来，李霞霞只能跟他说年后答复。不过好说歹说，李霞霞这个春节还是愿意留下在外婆家和他们一块过。大部分时候陈昭都是很喜欢过年的，毕竟这是象征安逸与希望的节日。他现在的生活一切也都遂意。李霞霞笑他，十年前比同龄人成熟复杂，结果中间竟然没多大变化，十年后的今天倒是比旁人幼稚单纯得多。彼时他正在鸠占鹊巢，抱着一桶单子辰送给宥源的乐高在玩。他觉得小人仔长得有趣，正在思考怎么做成耳环挂到自己耳朵上。听了李霞霞这话，陈昭嘿嘿一笑，没脸没皮抱过去，拖长了尾音喊霞姨。“楞个男娃娃那么懂撒娇，也不知道哪个惯得，起开起开。”李霞霞嘴上笑骂，却没真的推开他。她清楚陈昭走过的路有多磕磕绊绊，如今也总算是苦尽甘来。谢惠蓉大概是在天上努力尽了一个母亲的职责，保佑了这个生前被她亏欠的孩子。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年十四这天李霞霞跟陈昭出门，结果遇上酒驾的，陈昭只刮擦着一点皮肉伤，倒是李霞霞直接倒在了路边，一摸一手的血。陈昭哆嗦着手立刻打了急救和报警，跟着坐上救护车到了医院，看着担架床推进手术室，心跳还是平静不下来。他觉得自己快疯了，下意识地又拨通杜聿柏的电话。一听见熟悉的声音传到耳边，鼻子兀地一酸，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杜聿柏觉得不对劲，喊了好一阵都没反应，声音都急了。陈昭才清醒过来，组织起语言给他讲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杜聿柏一边听他说一边哄，最后让他保持着手机别没电了，自己现在去定往庆城的机票。他说的笃定又平常，根本不像是大过年的要突然从一个城市飞到另一个城市这种事，弄得电话挂断了，陈昭才转过来杜聿柏在说什么。手术中的灯四五个小时都没熄灭，杜聿柏风尘仆仆赶到医院的时候，陈昭还枯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他坐过去，手搭在陈昭的手上：“会没事的。”“你干嘛来啊，我又没叫你来！你是神医不成？”“我自己要来的。”“累死人！有毛病！”杜聿柏叹了口气，反手扣住陈昭的十指，心说这毛病我来了不就不药而愈了么。还好他来了不久，手术室里终于出来人，一看这群医生如释重负的轻松表情应该是没大碍。陈昭急切地上去问，得到乐观的回答：颅脑外伤，尤其是患者年纪还大，不过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还需要留院观察静养一段时间。这才放心离开了医院，杜聿柏行李箱也没带，不过好歹提了一个简单的旅行袋。陈昭将他带回家，跟外婆解释了李霞霞的事情，至于杜聿柏就随口胡诌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陈宥源本来已经快睡着了，听见外面的声响，拖着小被子走出来。他瞅见杜聿柏还特意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做梦以后“哇”一声，惊喜地扑了上去。李霞霞的恢复状况很好，次日就清醒了过来，除了阵发头晕和恶心外没别的不适。陈昭坐在病床前，握着她的手，坚持要她答应来蓟京。杜聿柏站在陈昭身后，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静静地陪着他。“那惠蓉的这份，我就替她领下了。”李霞霞摸了摸陈昭的脸，“不过你该干什么还是去干什么啊，我这还得一个多月才能出院呢，别成天在你霞姨面前晃。天天在电视上看还不够，关了电视还要看，腻人腻人。”陈昭的脸这才舒展开了，热乎乎地“哎”了一声。李霞霞摆摆手让他出去，却又把杜聿柏留了下来。不知道这俩人在病房里背着陈昭谈了什么，总之陈昭再进去的时候，感觉气氛只能用一句叫他毛骨悚然的话来形容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他甩甩脑袋把这个令人恶寒的想法赶出去。回了蓟京以后，不知道是不是车祸那风波的余悸还在，陈昭没接电影，反倒跑去做了好几个慈善项目。其实去年开始他也减产了不少，反正现在不愁衣食安饱，也不会没资源找上门。时尚圈还挺中意他，偶尔出来拍几次杂志画报也足够他维持大众存在感。源鸣到他手里以后，实际上他根本没露过几次面，老觉得别扭，尤其是华清安跟他说了……老婆本，更是觉得浑身不舒服。不过这都没办法改变他有钱的事实，陈昭不怎么喜欢挥霍，节俭都成了习惯，于是就拿去做公益。现在没接电影了，大概是因为真正体会过人间疾苦，所以极其乐意亲力亲为跑去福利院和贫困区。有几次整得灰头土脸的回来，杜聿柏看了蹙眉，只是陈昭跟他讲行善事情，脸上又是真的宽慰高兴。杜聿柏看了看手腕上那串小紫檀珠子，心里只道你要当大慈大悲观世音，那我便做杀敌护法的阿罗汉罢。谁知道一天坐在办公室里的时候，突然秘书上来报告，说楼下有位姓陈的先生带着一个小孩找您。杜聿柏下楼去，看见陈昭带着一副口罩拖着一只大大的行李箱，牵着宥源站在自己面前。他把孩子往杜聿柏面前轻轻推了推，宥源十分乖巧地跑了过去，主动牵住杜聿柏的一只手指。陈宥源冲他爸爸用力地点了两下头，然后举起另一只小手挥了挥。“我要去周游世界散散心，想清楚一点问题，玩够了就回来。”陈昭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陈昭真的一个人提起行李就满世界跑去了，把宥源丢给杜聿柏，源鸣丢给李艾程，自己一个人跑去大千世界里拓宽心灵。他先去俄罗斯，西伯利亚森林猫的故乡，特意去了几个猫舍看了一圈，果然都没有八角漂亮好看。然后往西又去了北欧转一圈，待了一个月有余才继续南下，从西欧一路往北美走。数年前，他连爬个香山都能觉得心旷神怡，这几个月直接独自见识了更广大的，心里的空间也一点点被撑大，感觉能够同自己和解更多一点了。去到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时候，当地发生暴乱，情况很严重。陈昭无辜地受了牵连，走在路上突然遭爆炸波的袭击，送进医院里昏迷了三天才醒来。睁开眼睛时，却看见杜聿柏守在他床前，眼眶下面泛青。他既没有流泪也没有说话，却令陈昭感受到浓重的大恸，灌满了整个病房，压在他的肩膀上，硬生生挤出一些眼里的水。杜聿柏伸出一根指头拭掉他脸上的湿痕：“作废了，你的什么狗屁约法三章从此在我这里都不算话了。你就是恨我，也不算话了。”“那你又言而无信！你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用都没用了！我就决不会再跟你回去了！”陈昭为杜聿柏急了，眼里蓄着的泪水不听话地淌下来，坐起身子来要去抓男人的手。“你就是想要万里江山无边孤独，然后又骗我来可怜你是不是！”“那你要我怎么样呢，见着你又往鬼门关跑？我倒是想骗你拐你，甚至绑了你，可是你哪时候着了道？”“你放屁！你明明在我大学开始就一直骗着我骗着我，你就是狡诈恶毒的老狐狸，我哪次没上当，没被你戏耍得团团转……”陈昭好像气不过似得，直接凑上去往杜聿柏肩膀上咬了一口，结果也没舍得真的下重嘴，留下了一个印子便含在那儿。杜聿柏将他抱在怀里，又怕碰着疼，否则怕是要勒得人窒息：“是是是，是我不对。以后咱们谁都不着谁的道儿了好不好。祖宗，心肝，太太，算我求你了，你回国去想干什么都由你，就是能不能好好待着我这条叫陈昭的命？”陈昭的头靠在他肩膀上，闭上眼睛，哽咽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生死之间他总算是信了自己对杜聿柏来说是真的重要。纠缠了这么些年了，大概也真的就他有这份心能受这折腾。陈昭随杜聿柏回国，刚一到机场赵世方就跟见了玉皇大帝一样，恨不得立刻过来跪拜：“杜老爷，杜皇帝，杜总，杜哥，你这开会开到一半突然人就跑了，一天半以后告诉咱们，你在地球的另一端，还叫大伙都先听着我的！你这都是什么事儿，能抵过这么多张吃饭的嘴啊？”然后赵世方便没往下说了，因为他瞅见陈昭从杜聿柏的身后走了出来。想起自己的前科，立刻轻轻地掌了一下自己的嘴，然后没事人一样地要给陈昭提行李。别说是抵得过多这么多吃饭的嘴了，这出了塞的陈昭君只要愿意开他的一张嘴，那估摸着杜纣王把整个励达，连带着自己日后进上面的份儿送到他面前，那都是眼皮不带眨一下的。赵世方悄悄回头瞥了一眼，后头的两个人别别扭扭地走在一块，余光都放在对方身上，可是就是一句话都不说。真是什么锅配的什么盖，一物还有一物降。杜聿柏掌了家里的大权，陈昭跟着他回去自然没人敢多嘴舌一句。唯一压在他头上的长辈便是杜老爷子与他太太叶钦娜，只是老人家见得多，岁数又到了，对这些弯弯绕绕都不在意，只一将陈宥源牵到他们面前，一切都迎刃而解。叶钦娜想让他改回杜姓，结果还没跟陈昭开口，杜聿柏先一个不同意，还直接将陈宥源和陈昭都写上了族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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