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澜道:&ldo;许是爹爹转性了,毕竟爹爹连记忆都丢了。&rdo;
盛姮坚持道:&ldo;他决计不是你爹爹。&rdo;
盛澜比盛姮还固执:&ldo;他是,娘为何你不愿承认那就是爹爹?&rdo;
半晌后,盛姮走至桌前,打开那个梨木小盒,从盒中拿出那个白玉罐子,摆在桌上,认真道:&ldo;因为娘是大人,娘比你活得清醒。&rdo;
盛澜的目光落在了白玉罐子上,一种莫名的哀伤涌上心头。
&ldo;你的爹爹在这里。&rdo;
下一瞬,母亲沉痛又淡漠的声音击碎了盛澜这数日来所有期盼和妄念。
&ldo;娘,爹爹他当真……&rdo;盛澜瞧着白玉罐,眼里霎时冒出泪花。
&ldo;三年前,我便将你爹爹尸身烧作了骨灰,藏在这白玉罐子中,一直想让人送回大楚埋了,好叫他能魂归故里,只可惜……&rdo;
只可惜她舍不得。
留不住魂魄,留住这躯壳身灰也是好的。
半晌后,盛姮苦笑道:&ldo;如今好了,我亲自带着你爹爹来了大楚。过段时日,我会替你爹爹选块风水宝地,让他能入土为安,日后每年,我们也好有个祭拜的地方。&rdo;
&ldo;原来……&rdo;两字一出,盛澜已是哽咽难言。
她缓了半晌,道:&ldo;原来娘一直记挂着爹爹,我以为娘早已把爹爹忘了。&rdo;
这三年来,娘极少提及爹爹,更从未带自己拜祭过爹爹。
宫里面的人都说,她的爹爹是欲谋朝篡位的叛贼,是忤逆君上的反臣,最终葬身火海,不过是罪有应得,甚至还有人说,那把火是娘暗中派人去放的。
盛澜不愿信这些话,可日子一长,心中总会生疑。
盛姮伸手替女儿拭去脸上的泪,轻声道:&ldo;我怎会将你爹爹忘了,又怎舍得将他忘了?只是这世间上许多事,提得越多,越叫人难过,不如不提、不念、不想、不思。&rdo;
话已至此,女孩再隐忍不住,扑进了盛姮的怀里,哭着道:&ldo;娘,爹爹他真不在人世了吗?&rdo;
&ldo;人死岂能复生?&rdo;
&ldo;可那位叔叔……&rdo;不觉中,盛澜已改口。
盛姮瞧着白玉罐子,淡淡道:&ldo;只是容貌相似罢了。&rdo;
此话一落,盛澜哭得更厉害,盛姮说不出安慰话,只能轻抚女儿的秀发。
希望破灭确然是一件极为残忍的事,但女儿的前路还长,总要学着慢慢接受。
入夜,房内极是安静,温思齐听闻了今日之事,本想问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有些事,似乎是不问为好。
温思齐没问,盛姮反倒先开口了。
&ldo;思齐,那位容修公子是什么来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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