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不开心?&rdo;麻玲玲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情绪。
倾瑶仰起头,眨着眼:&ldo;没事的妈,你早点睡,别担心我。&rdo;
连着数日,江远没有联系她,她也不再过问,每天埋头在试卷中,教室,图书馆,寝室三点一线。
期间麻玲玲担心她买完机票捉襟见肘,默默给她的卡里打了一笔钱。若不是饭卡用完了需要领现金,她可能都不会发现。
一晃两个星期过去,专卖店打来电话通知她去取手机。
从店员手中接过手机,倾瑶放回电话卡开机,看着陌生的初始界面,她突然意识到里面的数据都没有了。
她们的合照,聊天记录,在动车上信号不好时发的短信,江远分享的歌,无意中对她说过想尝尝的食物的备忘……
倾瑶抚着手机屏幕,连惋惜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吃午饭的时候她喝了一口汤呛得撕心裂肺,高简心看不下去,抚着她的背问她:&ldo;瑶瑶,你到底怎么了?&rdo;
倾瑶咳到嗓子嘶哑,朝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ldo;有心事说出来会好过一些,哪怕我给不了意见,说完你也许自己就想通了。&rdo;高简心说。
倾瑶望着她诚恳的眼神,有一瞬几乎想要和盘托出。
程晓从她们旁边经过,挥手打招呼:&ldo;简心。&rdo;目光掠过,当作没有看见她。
倾瑶闭了闭眼,浅笑:&ldo;我没事。&rdo;
高简心的提议触动了她的心弦,一人计短,她思忖着可以托付心事的对象。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南溪,随即又摇头。
以前她或许还能和南溪说说她的困境和困惑,但这一年多发生了太多事。何况如今南溪和苏沐沐形影不离,甜蜜异常,她更不想去打扰友人的幸福。
细数过,整个城市竟然没有她可以诉说心事的人。
天气逐渐转凉,街上的人一件一件加着衣服,寒潮也紧随着冬的脚步。
这天清晨,倾瑶在寒意中醒转,瞥了一眼窗外,宿舍楼下的草地上积了厚厚的雪,有早起的人堆了几个雪人,正在兴奋地合影。
她们都有可以分享雪景的人吧,她又能和谁说呢?江远,还会在意她的心情吗?
倾瑶放下窗帘,攥着颈间的对戒。
手机修好后她们的对话简化到只剩下几句日常的问候,&ldo;吃了吗&rdo;,&ldo;天冷了你多穿一些&rdo;,&ldo;很晚了,晚安&rdo;,比普通朋友还显生疏。
雪融之后又到春节。江远跟着家人去旅行,只简短地发来了&ldo;春节快乐&rdo;。倾瑶想问她那个女人的事情解决了没有,她们能不能见一面,千言万语,汇到指尖只留下&ldo;你也是&rdo;。放下手机,她默默吃着年夜饭。
爷爷奶奶笑眯了眼逗弄着倾琥珀虎头虎脑的儿子,大伯问她有没有找男朋友。她腼腆一笑。
麻玲玲接话:&ldo;等她考完研究生和专业证书再说。&rdo;
次日到外婆家,外婆也问起这件事,表妹英子跟在一旁起哄:&ldo;瑶瑶姐姐你肯定有男朋友了,&rdo;她眼尖地勾出倾瑶脖子上挂着的戒指,&ldo;这是男朋友送的吧?真漂亮。哇,还刻着你名字的首字母。&rdo;
倾瑶心慌意乱地抢回戒指,错开麻玲玲的眼神。
回家的路上,她拎着外婆家带回来的年礼,试探道:&ldo;妈,不能因为我力气大你就把我当儿子养啊。&rdo;
麻玲玲从她手中分走几个袋子:&ldo;你别学那些人,她们都有病。&rdo;
任何时候都很温和的麻玲玲,惟有提到这件事时态度冰冷。
夜深了,倾瑶掀开窗帘望着明月。月光皎洁,却没有温度。良久,她放下帘子,拨出一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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