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您意思了,景深妈妈。这方面的事,我会跟景深谈一下再做决定。”庄访琴话锋一转,“其实我也一直想找个机会跟您谈一谈,这次既然正好碰上了,我就一起说了吧……景深这孩子,学习方面没得说,一直很优秀。但我发现他似乎有些内向,平时也不太爱和其他学生交流,为此我找他之前的班主任,要过她的家访记录。”庄访琴抬眼:“您似乎一直在干涉他的社交?在高一还没有分班之前,他换过两个班级,七任同桌,都是您主动要求的。”季莲漪双手拎着包放在腿上,沉默地看了庄访琴一会儿。“是,他高一最早那个班级环境要差一些。同桌的话,要么是女生,我担心他分心;要么是一些上课爱说话的男生。我想给我孩子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所以才要求换座位,这应该不过分吧?”“但您给他换座位的时候,有没有征询过他的意见呢?”季莲漪:“他知道我是为了他好。”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振,喻繁拿出来扫了一眼。【王潞安:我和左宽在食堂呢,你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章娴静 】喻繁本想说没有,但他觉得自己现在需要下下火。【-:绿豆冰沙。】【王潞安:这个来不及了,你换一个呗?今天食堂人多,绿豆冰沙这队看起来得排十来分钟……我来帮我爸买饮料的,他要请班里的家长喝,赶着回教室。】【-:那算了。】喻繁把手机扔兜里,继续听。庄访琴陆陆续续又问了几个问题,季莲漪的回答都是“我是为他好”。庄访琴叹了好几遍气,她看了一眼时间,道:“我看家访记录里有写,您家安了很多监视器,甚至连房间都有……当时翘老师建议您适当拆除一些,给孩子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空间,不知道您……”喻繁胸前闷了一股气。他拿起那张意见表,折了一边角,又一点点抚平。“我和景深他爸工作忙,常年不在家,不做一些防范措施,怎么确保孩子的人身安全?”季莲漪重复,“我是为他好。”……又聊好一会儿,季莲漪才起身跟庄访琴道别。临走之前,她一再要求:“请你尽快给他换一位新同桌。”然后她转身出门,正好碰见蹲靠在墙边的男生。季莲漪:“……”见她出来,对方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站起来,拍了拍后背沾上的灰,面无表情地绕开她进了办公室。把东西交给庄访琴后,喻繁从办公室出来,转身去实验楼抽烟。今天家长会,实验楼连个人影都没有。喻繁坐在实验楼一楼的阶梯上,抽得明目张胆。他两腿很随意地岔开,两边手肘都抵在膝盖上,一边夹烟,另边玩手机。他玩了几局贪吃蛇,都是没撑多久就输了。觉得没意思,他随手划开其他的软件,等他回过神来时,眼前已经是那只欠揍的杜宾犬。他牙齿咬着烟,慢吞吞地在对话框里打字:陈景深……他要说什么来着?好像没什么要说的。他总不能说你怎么什么都听你妈的,你是不是怂。他自己都是什么德性了,没必要再带坏别人家的孩子吧。喻繁盯着这几个字想了一下,抬起手指又想去删除,对话框突然跳出一句新消息【s:还在学校么?】【-:陈景深在。】【s:?】【-:……打错了。在,干嘛?】【s:在哪?】【-:实验楼一楼。】过了几分钟都没再收到回复。喻繁盯着对话框看了一会儿,吐了口烟,打字:访琴找我?还没发出去,余光忽然瞥见一道蓝色。喻繁转头,在一片白雾里看到朝他走来的陈景深。南城七中傻里傻气的夏季蓝色校裤在陈景深身上仿佛有拉腿效果,他两手垂在身侧,其中一边好像还拎着什么东西。陈景深走到他面前,扫了他手里的烟一眼。嘴巴张了又抿起,偏过头很轻地咳了一声。特金贵。“……不会等我抽完再过来?”喻繁把烟掐了,没看他,只是瞥了一眼他的鞋,“找我干嘛。”陈景深说:“这个。”莫名感觉到一股甜丝丝的凉意,喻繁抬起眼,看到了他勾在手指上的塑料袋,里面躺着杯绿豆冰沙。陈景深说:“回来的时候食堂没什么人,就顺便买了。喝吗?”绿豆冰沙是他们学校食堂夏天最畅销的东西。学校为此专门买了两个大冰箱,保证学生们每天放学都能喝上清凉爽口的夏日甜品。喻繁眨了下眼,接过来戳开,猛喝了一口。陈景深走上两个台阶跟他平行。喻繁反应过来,扭头脱口道:“脏”陈景深已经坐下来了。他们跟在教室一样,肩膀之间隔着距离,又靠得很近。陈景深看他一眼:“你不是也坐了?”喻繁咽下冰沙,觉得浑身上下都凉丝丝的,整个人凉快不少:“我衣服本来就不怎么干净。”陈景深说:“我也是。”“……”喻繁看了眼他干净得像漂过的校服,无语了一阵。又问:“你怎么不回教室?”开家长会的时候学生通常都在教室外面等,连左宽和王潞安都不例外。陈景深拿出手机,没什么表情地说:“开完会再回。”喻繁没吭声,百无聊赖地盯着他的手指,看着他打开手机上某款游戏。直到陈景深进入游戏,他才反应过来,皱眉:“你怎么也玩这个?”陈景深说:“看你玩,觉得好玩。”喻繁往他那靠了一点,边看他玩边说:“学人精。”陈景深“嗯”一声,吃掉自己周围所有小蛇。夏天来临。今日无风,蝉鸣阵阵,绿绿葱葱的枝叶垂在空中停滞不动,时间流动都仿佛变得很慢。喻繁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突然开口叫他:“陈景深。”“嗯。”“我头发是不是太长了。”陈景深手指尖顿了一下,说:“不会。”“哦。但遮住眼睛,会让人觉得很邋遢吧。”喻繁随口说,“过几天剪了。”喻繁其实不是存心要留这么长。他上一次去剪头发,只是跟tony老师说了一句“打薄一点”,最后戴着帽子上了两星期的课,任庄访琴和胡庞怎么骂都劝不动。如果去贵一点的理发店,可能不会这么狼狈?喻繁漫不经心地想着,就见陈景深玩游戏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转头朝他看过来。他一愣,下意识抬头说:“你干嘛?要被吃……”陈景深抬起手,他前额的头发忽然被往后撩开,喻繁心尖很重地跳了一下,倏地没了声音。喻繁整张脸很难得地暴露在空气中,白白净净,表情有些呆怔。喻繁头发很黑,密密软软,很好摸。陈景深的手指深陷在他头发里,没有要挪开的意思。喻繁稍稍回神,心想又来了是吧,又特么碰我头是吧,我今天不揍你是不是下次还敢……喻繁抬眼想骂,对上陈景深的眼睛后又忽然熄了火。陈景深眼皮单薄,眼角微挑,微垂的眸光带着平时少见的打量和审视,像是在想象他剪了头发后的样子。几秒后,他目光蜿蜒下挪,在喻繁右脸颊两颗痣上一扫而过,然后是鼻梁,鼻尖,再往下燥热沉闷的风在他们之间拂过去。喻繁很讨厌被打量。但此刻,他僵硬的一动不动,心脏没来由地跳得很快,连呼吸都变得沉缓了很多。陈景深抬眸,扫了一眼男生微粉的耳朵。平时张牙舞爪、凶神恶煞的人,轻轻一扯就会变乖。“别剪吧。”手指带着难以察觉的控制欲,在喻繁的头发里抓了一下,再揉开。陈景深淡淡地说,“我喜欢这样。”一瞬间,喻繁浑身都麻了一下。他能感觉到陈景深在他头发里拉扯,摩挲。瘦长的手指温温热热,把比夏意还要燥热的东西一点点揉进他的脑子里。喻繁盯着他乌沉的眼睛,使劲绷着脸,过了好几秒才硬邦邦地挤出声音:“谁……管你喜欢什么?我就要剪。”陈景深扫了一眼他那比学校花坛种的月季还红的阴沉脸,挑了挑眉没说话。喻繁觉得不够:“今天回去就剪。”陈景深抿了一下唇。“我全推光……”喻繁话音刚落,一股熟悉的预感冒上来。他皱起眉,没有感情一字一顿地问,“陈景深,你他妈是不是又要笑了。”“没。”陈景深抽开手,飞快地重新低下头去看手机,低得喻繁只看得见他一半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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