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回忆起好玩的往事,夫人脸上透出一股怀念,她又将被手帕包裹着的玉佩取出来,大拇指仔细摩挲辨认着,许久才哑声道:&ldo;还有玉佩,另一半在我这儿。&rdo;
她转身从梳妆台下面捧出一个匣子,从匣子里拿出一块同样碎成一半的玉佩,她将它们合在一块,果然很契合。
&ldo;这东西当年可是为我和你母亲挡过一灾,觉得有特殊的意义,便分开一人一半。&rdo;
&ldo;再后来,她的家人找来带走了她,我们也有好些年没机会再见。&rdo;
邱知桑沉默地看着她。
夫人脸上的笑忽而黯淡:&ldo;望舒把这些东西交予你,来找我……她过得,并不好罢。&rdo;
明明该是个疑问,她的语气却无比笃定,邱知桑想编个谎话也难以开口:&ldo;母亲她……&rdo;
&ldo;定是、定是因为你的父亲吧?&rdo;
邱知桑轻哼一声,表示默认。
夫人得到肯定的答案,瞬间激动起来,&ldo;我就知道!邱复、邱负!那个混账!&rdo;她气得止不住大喘气,半晌才平复。
邱知桑咽下嗓眼翻腾的情绪,她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并不在意,没有搭话。
&ldo;……我太了解那傻姑娘,看着软性子,实则太强硬,轻易不会说出自己的苦处,喜欢自己硬扛。当初也是,偏要跟那邱复走,一别就是十余年。&rdo;
夫人深深叹息,又从一旁的柜子中抱出一大摞宣纸,邱知桑接过放到桌面。
&ldo;自从生下我女儿,我和她联系就更少了,但我还会时不时拿出她寄来的画像,告诉我的女儿,这是她的姐姐。&rdo;
&ldo;瞧,多漂亮啊。&rdo;
邱知桑本不想去看,结果有一张宣纸从最上面掉落她脚边,没卷好的宣纸漏出一角,正是一张明艳的脸庞,这张天生笑脸她并不陌生。
邱知桑内心复杂地翻阅:&ldo;这些都是……我?&rdo;
夫人露出怀念的笑容:&ldo;是啊,每年她都会寄来这幅你的画像,笑得那般甜,真叫人看了就心生欢喜。&rdo;
&ldo;她啊,特别喜欢你呢,每年都要送来她新画的画,叫我也看看。&rdo;夫人摸了摸自己眼睛,&ldo;可是我这眼睛……她定是以为我过的还好吧,这样也好,省得让她再多一份烦心事。&rdo;
邱知桑一愣。
母亲……很喜欢我?
她目光停留在脚边的那张宣纸,没忍住捡了起来,果然,还是去年过年时回来一趟的她,是在她出事不久前刚画出的一副画。
可她自从那件事后,再没有在母亲面前笑过了。
这样虚伪上扬的嘴角,这样一张令人生厌的笑脸,她为什么还要一笔笔细致地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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