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刚过没多久,居然下起了雪。李轩一边拉上外套的拉链一边和李迅说说笑笑下楼,到了一半却被人叫住了。他回过头,吴羽策拿着条围巾站在楼梯口。李迅挑挑眉,隔空对副队长敬了个礼,又一脸意味深长拍了拍队长的肩,说了句我在下面等你便先行离开。
李轩转过身走上去,在离吴羽策几步之遥的台阶上停下来,后者站着没动,视线从远处收回,落在面前人身上,把手里的围巾递过去,也不多做解释。
不过有人自然是心里泡进蜜罐子一样甜。李轩没有接,露出一个堪称促狭的笑:“阿策帮我系一下吧。”
“……你几岁啊,这个都不会。”
“有你嘛,所以能力退化啦。”
楼梯这儿没别人,只上面开着昏黄的灯,吴羽策逆着光,表情不甚清晰。他大概是一如既往抿着唇,李轩在脑海里勾勒,眼尾狭长,挑着一点拒人千里又诱人靠近的淡淡风情,不会有多余的表情,左眼眼角下砂影一样的泪痣,掩住所有的情绪,像个隔着朦胧灯罩、怎么也琢磨不透谜语。
他没有等太久,谜语先生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扶着扶手下了两级台阶,现在和他之差一级了。李轩抬着头看他,把拉链从领口往下拽一点,依旧挂着笑。
长围巾不松不紧在他脖子上绕了几圈,李轩看着吴羽策的手指在自己眼皮底下系着最后一个结,白而纤长,和这个人一样好看。他伸手把人拉到怀里,亲了亲眼角那颗总是勾魂摄魄的小小的痣。
吴羽策睫毛颤了颤,闭上眼睛又睁开,浅浅地碰了碰他的嘴唇。
光在他们身后蔓延。只有他们两个。
“虽然我也不想在这种时候破坏气氛,”李迅捂住眼睛,“可是我只是和队长出去吃个晚饭,又不是长途旅行,怎么副队和他搞得像生离死别,我都不忍心看了……”
“不忍心正大光明看所以躲在这偷看?”盖才捷叼着荔枝味的棒棒糖晃晃悠悠凑过来,“还有前辈你这真的是不忍心么?不是因为□□刺得眼疼?”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小子这么能说会道呢?”李迅从他兜里掏出蓝莓味的,三两下拆了包装,糖塞进嘴里话含混不清,“不知道其他战队有没有同样的遭遇。”
小年轻回忆了下自己去蓝雨、霸图、轮回参观学习时的见闻,给予肯定答复:“有过之无不及。”
“这么说我在虚空还算好的……”李迅捂住脸,“这一个个的队长和副队长,搭档和搭档,都什么毛病,传染么?不是领导阶层也没搭档的还有希望找到对象么?”他福至心灵,又突然精神抖擞起来,“你说我拍几张他俩的照片拿出去能卖多少钱?”
“虚空双鬼独家密照,绝对价值不菲。”盖才捷前脚认同,后脚跟着补刀,“如果你在拍完照片之后能活着走出俱乐部的大门。”
李迅想起自己那个名为《虚空or空虚!俱乐部男子の绝密档案.avi》的文件夹,在十二月飞雪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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