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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北条夏树：“！！？”不是吧！这就扣回来了？相当于伯莱塔白送了？！合理怀疑这游戏在pua玩家，打一棒子给一甜枣这种手段用得炉火纯青，先是琴蛙不回消息，诱导玩家买伯莱塔，送了枪涨好感度，琴蛙也回消息了，但是好感又跌下来了……这不是pua是什么？擅自碰它会生气，诚心诚意地询问了还要生气，这只呱呱怎么回事啊？气球吹起来的呱呱吗？只是碰一下爪子、又不会掉一块肉！【滴】高冷无比的琴蛙，终于回复消息了，而他的第一句话是【g】：说人话。北条夏树：“……”难道说得还不够明白吗？完全搞不懂这只小呱呱在想什么，太妙了……嘶，去琴子那里找点灵感？本着研究比对的心态，北条夏树切出旅行青蛙的界面，点开了乙游《doki校园~恋如月光~》，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种谜一样的渣男感。这个乙游在剧情之外还设置了【点触互动】与【和ta聊天】的功能，大概是为了有效提升玩家留存时长，好让悬浮i广告位卖上更高的价格。他点开代表着琴子的银色聊天框，将“你能让我摸一下爪子吗”等量代换成人类交往之间的句子：【我可以摸你的手吗？】刚发出去，北条夏树自己就琢磨出不妙之处了难怪琴蛙会不高兴，这种问法，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调戏啊！蛙权主义者震怒！动物环保组织震怒！琴子：【……？】琴子：【为什么？】他又切到【点触互动】，屏幕上的琴子立绘面无表情，是和琴蛙同款的‘看什么看再看就宰了你’，只能说不愧是一个游戏公司出品的，这股看不起任何人的精神气居然能同时用简笔画动物和少女的微表情表现出来。几秒钟没动作，琴子稍显不耐烦地蹙眉，仿佛在问：“到底有什么事？”北条夏树戳了下琴子的手背。琴子愣了半秒钟，然后惊讶地瞪了他一眼，被碰的那只手握拳，揣进左侧外套口袋里，偏头不看他。原来如此！询问的话，会被讨厌。但是直接上手碰，反应倒不会很大。北条夏树觉得他顿悟了，又感觉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先切回旅行青蛙试试看吧。没等到他回复的琴蛙，坐在桌前握着那把伯莱塔，一动不动，似乎深深被它迷住了。北条夏树碰了下它捧着枪的细爪爪。琴蛙的爪爪收拢了一下，差点拿不住伯莱塔，接着恼怒地瞪了空气一眼，就差直接举枪给人喂枪子了。然而，一两分钟过去，系统跳出没有扣好感度的提示。夏树：“……”虽然还是感觉哪里不对，但既然有用那以后就这样吧，好奇怪啊这个蛙蛙。琴蛙低头摆弄手机，几条消息弹到夏树的屏幕上。【g】：回答。【g】：别动手动脚。北条夏树直接无视了第二句，心想，回答？要回答什么？它想要得到怎样的答案？对，它之前问了‘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但玩家能要求一只小呱呱做什么呢？总不能让它表演笑出蛙叫吧？北条夏树扫视了一遍界面上的功能键，中规中矩地回答：【我想要你给我寄明信片。】……黑泽阵盯着崭新的枪管发呆。伯莱塔92f，问世不久便靠着优越的性能被美军选为新一代制式军用手枪，并被重新命名为9，从此一枪走红，目前仍在服役。黑泽上次见到它，是在六年前。那时候，他还没有使用‘黑泽阵’这个日本名字，与母亲一道生活在某个国外的小镇。他母亲长得很美，金发碧眼，身材窈窕，精灵一般的俄罗斯美人，挑不出一点相貌上的差池；她原先是芭蕾舞演员，生完孩子后身材多少有些走样，剧团婉拒了她回归舞台的请求，好在负责人念着过往情分，提供了一份裁缝的工作，要她帮忙制作演出服。女人并不觉得这份工作委屈了她，道过谢接下，笨拙而认真地做起来。她十分美丽，是没有丈夫供养的寡妇，也没有娘家依仗，女工薪水又低微，还需要养育一个年幼的男孩，按理说她和儿子的生活应该紧巴巴的，可她却看起来一点也不缺钱，甚至过得相当滋润。流言总是格外眷顾貌美而柔弱的女子，关于她风言风语在小镇的空气中稀释、流转，已婚的女人妒忌她，少年们则是渴慕，而那些已婚的未婚的成年男人，目光总流连在她的美丽脸蛋与身体曲线上。这天，黑泽阵回家时，看见一个壮实的褐发男人正在门槛处纠缠他的母亲。这个人是当地有名的混混，前几年因抢劫罪坐过牢，放出来后在本地码头做苦力。他嘴里叼着一根自己用烟草攒起的土烟，满脸通红，一副醉醺醺的鬼样子；稀薄的道德被酒精摧毁，色心与兽性压制住了理智。他一边试图亲吻女人的脸，一边大舌头说荤话：“婊子……一天天扭着个腰……谁不知道你被……”女人尖叫着、反抗着，恐惧的泪水将几缕金发黏上面庞，嘴唇苍白，无助且惊恐。隔壁的胖婶拉开一半窗帘，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管闲事。母亲看见了归家的黑泽，恐慌与羞愤一齐涌上来，她叫了自己儿子的名字，喊道：“快走！去报警！……去找警察！”黑泽阵收回视线，脚步未停，就像没事人一样越过母亲和纠缠的醉汉，径直走进家门内。醉汉一愣，咧着嘴得意洋洋地笑起来：“你儿子，果然是个怪胎。”女人嘴唇嗫嚅。“你……”对方似乎还想说几句嘲讽和羞辱意味的话，刚起了个头，剩下的尽数湮灭在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中。温热的血液喷溅到黑泽母亲的脸、肩膀与金发上，她被这一幕惊呆了，同时，脑袋因分贝过大的枪声嗡嗡作响。“砰、砰”又是两枪。女人这才回过神，朝着子弹射来的方向望去。她那年仅八岁的儿子，面无表情地举着一把伯莱塔，与她相似的绿色眼睛冰冷而平静，打量着地上抽搐的醉汉，仿佛某种嘶嘶吐舌的冷血动物。他对欺辱母亲的男人连开三枪，小臂微微颤抖，却不是出于恐惧或者悔意之类的情绪，只是因为难以承受手枪的后坐力。第一枪打中了侧腰，第二枪肩膀，第三枪是耳朵。没有第四枪，因为时间匆忙，黑泽阵只往里面装了三粒子弹。醉汉在地上吃痛哭嚎，手指捂着的伤处汩汩流血，褐红色很快便染透了伤口附近的衬衣。作为一个首次碰枪的射击新手，黑泽的表现放在成年人当中都可以称得上优秀。他回收枪，低头观察了一会儿这把父亲留下的伯莱塔。那个男人把它留给母亲自保，告诉她如何使用，而他那时坐在一边听，十分平淡地记住了。母亲盯着他半晌，忽然以手掩面，悲伤地哭泣起来，双腿不堪受力般跌坐到地上。虎口震得失去知觉，有些难以驱使手掌肌肉。黑泽阵缓缓将左手拇指重新覆上扳机，四指扣紧握把，随着这个动作，某种奇异的满足感自掌心传递到大脑。他握住伯莱塔，就像握住了权与力，地位由任人宰割逆转为生杀予夺。但他不明白母亲此刻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时隔六年，十四岁的黑泽阵再次见到这把枪，依然能回忆起那种飘飘然的感觉。他正盯着枪出神，突然手被人摸了一下。黑泽阵：“……”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黑泽给那个人发消息，叫他别动手动脚，再度询问对方意在得到什么。【natki】：我想要你给我寄明信片。这玩笑般的请求，令黑泽无语了好一会儿，认为那个人又在戏弄他。但此类事件次数一多，也就能轻易平静下来思考对策了。他打字，准备询问地址，也不知道一个看不见的人能不能接到邮局投递出去的信件，结果还没打完，界面左上角的返回光标开始闪烁。黑泽阵顿住，摁下拨号键盘上对应的向左按键。页面自聊天界面左滑，跳转成了有四个按键的新界面。分别是：【寄明信片】、【寄相片】、【商城】、【natki的愿望清单】。经历过那么多，黑泽阵已经见怪不怪了，直接选中第一个。【寄明信片】【ok】[loadg……]【亲自撰写明信片】or【自动生成，一键寄出】？【说明】[natsuki]已经期待你的明信片很久啦，手写更有诚意哟，用真心换真心，你爱他，他爱你~自动生成由系统根据您的当前情况代写，无法编辑文字与照片，无法在寄信记录中查看自己所写明信片内容，请谨慎选择。黑泽阵当然懒得写什么明信片，又被说明语恶心得一阵恶寒，几乎是瞬间做了决定，果断选择右边【自动生成，一键寄出】。半秒后，跳出了一个【已寄出】的消息框。……【嗡】手机轻轻震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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