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赌气,回了宫,直奔御书房,见着皇帝也不行礼,直接蹿上去,依在皇帝跟前,眼睛瞪得老圆死死盯着案头上的奏折。
皇帝也不避讳,直接摊开奏折,边看边问道:“怎么了?不是跟着你三皇兄去的王爷府,还闹着今儿个不回宫么。”
尽管王爷府外暗卫无数,可景瑜到底不是当初那个连青梅都还抱不起来的小王爷了。暗卫本还能窥伺王爷府一二,可自从景瑜从边境之地回来,仗着兵权在手,愣是将一众将军全换成一水儿的自己人,护得王爷府是只进不出。至于那还没有交还的兵权,恐怕要费好一番周折才能要回来。
“父皇。”
五皇子赌气地嘟上了嘴,开口道,“楚青梅怎么没有回帝都?”
皇帝偏头瞧着他,笑颜慈祥,打趣着道:“怎么?瞧上她了,朕的小五也到了要说亲的年纪了。”
五皇子身为不屑道:“才不是。父皇干脆派暗卫出去,让楚青梅莫要再回帝都了。三哥哥心心念念的都是她,都不太理小五了。小五好心寻了御医去王爷府,不想还被赶了出来。”
“哦?”皇帝习惯性地挑了挑眉,弧度与景瑜的动作惊人相似,却是平添了厚重的心思在里头,太过深沉,“你三皇兄不是最宠你的么,还特意去江南替你舀了做纸鸢的木材回来,如何会赶你?”
这般一问话,五皇子更委屈了,扁着嘴,仿佛顷刻间便能大哭上一场,期期艾艾道:“小五也闹不清楚,只听着说侧王妃小产的事有蹊跷,三哥哥正命人查呢,可侧王妃不知怎地不肯查,三哥哥就生气了。”
至于后头的话,五皇子不准备说与皇帝听,他笃定皇帝不能要了景瑜的命,可他也不愿景瑜再受点罚吃点苦什么的,倘若如此,日后景瑜定不能与他好了。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他一早就知道得很清楚。
闻言皇帝不动声色,好似沉思般,细瞧却能见着他嘴角含了丝笑意。
五皇子央求道:“父皇,你帮着找找楚青梅好不好,给她些银子打发了,让她莫回帝都了。”
皇帝展颜一笑道:“放心好了。朕得了消息,楚青梅在边塞国呢,估计是被边塞王擒住,指不定要怎么给边塞公主偿命,即便有你三皇兄周旋,怕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帝都。”
“当真?”
五皇子眼眸明亮,恍若藏了光亮在里头。
皇帝瞧着好笑,抬手揉了揉他脑袋,这般亲昵的动作,往日里可不曾做过,如今做起来却也自然,手下摸着脑袋的触感倒也是不错。
“父皇何时骗过你?行了,再闹下去该天明了,不要回自己宫里了,去内室睡好好睡一觉,明儿个还要去太师院。”
“好吧。”五皇子的脸终于舒展开来,不再揪成一团,这回倒是那些个规矩礼数都想起来了,乖乖施礼告退,“父皇也早些歇息,莫太操劳,保重龙体才是。小五告退。”
皇帝摆摆手,面容祥和。
瞧着五皇子一步一颠地御书房的内室走,甚是欢快,连带着叫奏折弄糟的心境也好了不少。忆起曾问过宫中公主、郡主也不少,何况他上头也有四个皇兄,如何这般执拗于这个三皇兄。
彼时五皇子还小,倒是好一番思索,小小的眉头皱得死紧,半天才憋出一句来,奶声奶气着道:“三哥哥陪小五玩儿,不吵。”
这话实在听的人莫名,宫里如何还有人敢不陪深得圣宠的五皇子玩儿。自此,皇帝也便叫人留了心,隔断日子,下人回禀,才明了五皇子的心思,当时感慨异常,倒是有一阵子对景瑜稍上了点心。
原是,旁的人见着五皇子,可不单纯陪着玩儿,可劲儿地打听皇帝。只那景瑜玩儿就是玩儿,素来也不问点别的,也便得了五皇子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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