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一个激灵，眼睛本能地睁开，对上一双漆黑的隐含威严压迫的眸子。

那双黑眸带着隐隐惊诧的亮光，可是却冰冷彻骨，顾凉原本要再次变红的身子瞬间褪去了颜色，变得如雪花般素白透明。

可那一瞬间的变化还是没能逃过男人的眼。

楚祁眯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看着，指尖划过玉佩上栩栩如生几欲腾飞的龙形，力道轻柔得像是抚摸情人柔软的肌肤。

顾凉闪躲着男人的视线，可是缩小了的身体也还是装备齐全五感灵敏的好不好？男人这样放肆大胆的抚摸简直无耻！

顾凉在心里破口大骂，一瞬间全身上下都被摸了一遍……心里都要烧着火了！

顾凉咬紧了牙，战战兢兢地应对着男人的审视，努力不让玉色出现变化。

掌心上躺着的玉温润无暇，玲珑剔透，楚祁看了一会儿，轻笑了一声，挥手将玉佩扔入了水中。

顾凉猝不及防，好大一汪水泼过来，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扑腾着身子。

圆圆的身体分不出四肢，顾凉艰难地扑腾了半天，也只是在水中来了个大翻转，整块玉反而下沉了一大截。

这么一折腾，他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是块玉佩，尝试着松了口，放松了身子慢悠悠沉到池底。

果然，水是淹不死他的。

从某种客观事实上来说，他现在是个……物件。

顾凉忽然有些忧愁，自己这一番动作，肯定被那个男人看到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过去，透过水面看见男人冰冷若有所思的黑瞳。

蓦地渗人。

玉佩在水底又翻了个身，雕刻了龙的一面倒扣在池底，放弃了似得趴在水底，像只懵懂无辜的小乌龟。

楚祁看着，半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不如再翻个面给朕看看？”

低沉的嗓音通过荡漾的水波传到顾凉耳朵里，变得有些扭曲，可依然威仪具足。

听起来有些挑衅，又似乎是在进一步的试探。

在这种发个洪水都能扯到陛下宠妃红颜祸水的封建古代，面对这样的试探，就该老老实实默不作声，老僧入定般彰显自己的……普通。

可是人这一生物，总有些劣根性。

就是咋都要跟对方对着干，明知是死都要作上一作。

顾凉性子清冷，可耐不住两度生死，现在还被楚祁这么不轻不重地撩拨了一下，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劣根性就上来了——他不止翻了个身，还连翻几个，直把自己翻到了水面上，想条死鱼露出自己洁白的肚皮漂在水面上。

“过来。”

楚祁淡淡地说。

玉佩还是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

楚祁冷笑一声，“不要挑战朕的耐性。

你既有了神智，就该知道玉石俱焚不是你可承受的。”

你是皇帝你了不起！

你个死小孩！

你还威胁人！

啊不，威胁一块玉！

顾凉哼唧了半天，眼看着男人嘴角的弧度愈发深沉，眸色愈加冷峭，才一点一点地漂了过去，临了近了还翻翻身子拍出一朵水花泼在男人胸膛上。